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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曾樓迦預料之內的刻薄表現,心裡仍舊有些難過,曾樓迦抑制住強烈地眼酸感。
顫抖地說出每一個字,「我親爹死的早,媽媽帶著我改嫁到張小嚴家的時候,我才三歲多一點。」
「那個男人剛開始對媽媽很好,可是生活久了才發現他有暴力傾向,而且在外面包養很多情婦。」
「在我五歲的時候,他才把張小嚴帶回了家叫媽媽管養,我媽媽因為長年累月的家暴和丈夫的濫情,最後選擇了一條不歸路。」
「從此以後,我就和張小嚴一直相依為命。」
「迦迦......」趙銃坐直身軀,「你從不說這些。」
曾樓迦仿佛沒有聽見他的打斷,自行沉寂在苦痛的回憶中,「然後我再長大一點,有一天......有一天那個人說,我長得很漂亮,穿上女裝的話......如果我不同意,張小嚴就慘了。」
「迦迦,別說了,」趙銃的神情嚴肅地駭人,雖然曾樓迦用寥寥數語勾勒自己悲慘的童年,但是匯入腦海的畫面已然恐怖陰暗至極。
「你是不是覺得我會乖乖任他擺布?」曾樓迦對待他的緊張冷然一哂,「記得我們兩個去開房的那晚嗎?」
「回家的時候,他酒醉正在毆打小嚴,我上去跟他拼命,他扯開我的校服,發現脖子上有吻痕。」
「他說我天生就是一副賤人的樣子,肯定學校里勾引了誰,就準備強.暴我......」
「迦迦,別說了好嗎?」趙銃看不見自己的臉,若能看見的話,一定是副想要鯊人的兇殘表情。
曾樓迦充耳不聞,繼續說著,「當他真碰觸我的身體以後,又覺得特別噁心,一邊罵我是會勾引男人的髒婊.子,一邊想勒死我,幸虧小嚴拿著重器狠狠地從後面砸暈了他。」
「那個絕望又害怕的夜晚,我帶著張小嚴從家裡逃了出來,去你家求幫助的時候,遇見了趙夫人。」
「我媽?她怎麼可能在家!」趙銃訝異地立起身軀,又頹然地坐了回去。試想趙文麗對他的了如指掌,又何嘗不是無處不在的?
「那這次你突然要分手,我老媽是不是始作俑者?」迅速作出判斷,他仔細反思著近年來所有不可思議的事情,便也都解釋得通。
再看曾樓迦的時候,他眼底的憐惜簡直如陰風怒號,濁浪排空。
曾樓迦的回望,果斷地拒絕他冥冥中投遞的任何情感。
「趙銃,對不起,」曾樓迦的喉頭滾咽,甚至重新用冷漠塑封自己暴露的脆弱,「我反覆欺騙了你的感情是我最重的罪,在此向你慎重地道歉。希望求得你的原諒。」彎腰深刻地鞠了一躬。
趙銃的脊背驚駭到後仰了分毫,「你不遠千里而來,只是想說這些,想道歉?再沒有別的?」例如苦苦哀求複合,說自己愛我到死之類的。沒有嗎?
曾樓迦搖搖頭,「你曾經喜歡過的人是一個只會逃跑的膽小鬼,你看錯我了。我把隱瞞你的每一個真相都告訴你,你也可以釋懷放下,奔向嶄新的瀟灑人生。」
「為什麼你,用『曾喜歡』這般殘忍的字眼呢?」趙銃呆怔地站起身。
「因為,因為......」
你都干出那種醜事來!屋子裡的沒穿衣服的俊男靚女起碼超過五個人!
曾樓迦從他懷裡扯回自己的書包,「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的關係正式劃上句號。我回我的二本大學,你耽溺你的安樂窩,我們再也不必見面了。」
「迦迦?你是認真地想終結我們的關係?」趙銃反手去摟他的腰,曾樓迦渾身一顫,無數條蟲子自腳心鑽入,狂噬他的血肉。
「別碰我,你這根大淫.棍!」曾樓迦抬腳一踢,將搖搖欲墜的趙銃踹進花池裡。「都是你自找的!」自顧自地低頭就跑。
「迦迦......」本來談判好好的,談戀愛像跑馬拉松這誰說的至理名言?
趙銃叫聲shift,翻身從花池跳出來,盯著曾樓迦的後面狂追不歇。
商業街上的人形如江面零散的水浪,頻頻阻礙著趙銃的追擊,他一邊小心翼翼地避開三五成群的遊客,一邊搏命著喊,「曾樓迦,你屬兔子的是不是!你tm能不能不要每次二話不說就開跑!」
運動會上挑戰1500米的男人他就是不一樣。
每次都得用追的!
媽的!
趙銃知道這句話是在罵自己,他聽到迦迦的悲慘童年之後,甚至有一些理解曾樓迦善妒的壞習慣。
他對感情太缺乏安全感了。
「迦迦,你別跑了,算我求求你好嗎!」
「我愛你!我愛你!離開你後,我這幾天都tm快瘋了!」
「你不能每次都這樣殘忍,你怎麼能因為我愛你更多,就逮著我一個人反覆欺負!」
攢攢人頭熙熙攘攘,曾樓迦纖弱的身姿,極快地吞沒在無數的身影之中。
「迦迦!迦迦!」
趙銃的眼神一個恍惚,有個澳洲婦女推著嬰兒車從商場裡面突然橫在面前,趙銃想要避開她,強行轉彎,恰好又迎頭滑來幾個腳踩旱冰鞋的小朋友。
把趙銃的去路死死堵上。
曾樓迦連一根頭髮絲都看不清了。
他永遠失去生命里最美的光了!
趙銃腳底一軟,氣場兩米八的身體躺在地上,瘋病發作抱著膝蓋使勁喊起來,「腿斷了!!有人的腿被撞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