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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柳小滿吧?禿驢讓你去辦公室找他。」窗外是一個十三班的學生。
「禿……」柳小滿沒反應過來,「教導主任?」
「啊,就他,你趕緊去吧!」那人說完就走了。
柳小滿一頭霧水地站起來,不明白教導主任能找他幹嘛,一頭霧水地趕緊過去了。
等他再從辦公室回來,手裡多拿了幾張表,是高考關於殘疾人方面的政策,禿驢也沒細說,他也沒什麼心思聽,前幾天尚梁山找他問過,禿驢只是讓他過去確認一下個人情況。
從教導主任辦公室回班裡,上樓梯的時候他腳底滑了一下,沒有緣由地有點兒心慌。
幸好沒跟馬碩似的,在樓梯上卡個大馬趴,趴一下起都起不來。
想到起不來,跟著想起的又是一連串的夏良,柳小滿心慌意亂的往教室走,想到自己的草稿本還沒合上,他加快了腳步。
結果從窗前過去,還沒進後門,他就看見有人站在桌子旁邊,在看他的草稿本。
柳小滿心裡「噔」一下,趕緊從後門進去,卻整個人都呆住了。
夏良從桌子旁回頭,直直地看向他。
第102章
「小滿子!你快看誰回來了!」沒等柳小滿回過神兒,李猛先蹦起來沖他使勁招了下手, 牙都樂呲了, 「你心心念念的良哥!」
夏良的眉毛很輕的動了一下, 看了李猛一眼。
李猛這一嗓門兒太響亮了, 班裡大部分人跟夏良沒什麼交際, 除了余首過來打了招呼,其他人該說話說話,該進進出出買東西上廁所的上廁所,但也都在扭頭往他們這兒看。
柳小滿這才跟被火燎了屁股似的,趕緊走到座位上假裝收拾東西,重新把草稿本蓋上。
走兩步加一抬手的事兒,特別簡單的幾個動作,他做得手心都要出汗, 胳膊腿兒僵硬得像不知道從哪兒掰了根假肢在操控。
夏良的一隻手就松松的搭在草稿本上,五根手指很漂亮, 上面那兩句快不快樂的肯定是被看完了。柳小滿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把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捏皺的資料紙往上蓋的時候還下意識等了一下,等夏良把手拿開,他差點兒張嘴道了個謝。
不過心臟都蹦到喉嚨口了,讓他沒能順利地張開嘴。
「還不好意思了。」桌上擋著一排書, 王朝他們應該是沒看著草稿本上的內容, 就靠著牆也在笑,「上節課還出現幻聽問我夏良回沒回來,你這嘴開過光啊。」
「人前同桌感情好, 都有第六感,你當跟你似的。」李猛只要有任何一點兒能轉移上課的新鮮事就激動,這會兒直接坐到了桌上,用鞋面去蹬王朝的椅子。
說完還激動地往夏良胳膊上拍兩下:「他媽的夏良你都不知道,上星期有天晚上我被尚梁山抓出去站了一節課,狗逼王朝等下課了才扭頭來句哎李猛呢?」
夏良笑了笑,把書包扔自己原來的凳子上:「朝哥的嘴是拋光。」
「良哥太客氣了。」王朝趕緊從夏良桌上把自己的一厚摞書給抱走,「這我的。」
李猛在旁邊樂了兩聲才反應過來,罵了句「靠」:「這是誇他踩我呢?」
他往柳小滿桌上一拍:「你同桌幫王朝說話,咱倆的感情深不深,柳小滿你看著辦吧!」
「啊?」柳小滿被他拍得一愣。
他們剛有說有笑了半天,柳小滿硬是還沒回過味兒來。他一直在盯著夏良發愣,心裡充滿了不真實。
夏良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回來幹嘛但是突然回來了。
現在就在他旁邊。
這太不真實了,他都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歷史卷子的時候睡著了,現在還在夢裡沒人喊他起來。
可夏良身上獨有的氣息和感覺確實縈繞著他,熟悉裡帶了點兒陌生,迅速把他從腦子到胸口都塞得滿滿的,讓他每一處神經感官都又酸又脹。
李猛讓他說話,他既不敢跟夏良說,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李猛王朝他們兩個前座可以很自然的跟夏良打招呼,柳小滿去辦公室來回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們幾句話就能將一年沒見的生疏打破,以舊同學的身份開玩笑。
但他跟夏良之間早就不是純粹的同桌關係,他們之間掰斷隔開的也不止是兩個學校的距離。
上回在便利店門口那四句半對話清晰得跟昨天一樣,柳小滿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心悸,讓他連做樣子笑笑打個招呼都覺得困難。
反應夏良應該就是回來辦些手續,他能這麼跟夏良待會兒就行了。
結果他還在有些憂傷的自我沉浸,夏良竟然開始收拾桌子了!
什麼憂傷便利店解憂雜貨店柳小滿瞬間都忘了,取而代之的情緒是驚訝與淡淡的雀躍,他剛想平復下去的心跳換了個頻率,試試探探地重新蹦起來。
「你的?」夏良拿起來一摞複印的文言文與古詩詞大綱,看著柳小滿。
「都是我的。」柳小滿連忙接過來塞進桌斗里,開始收拾夏良的桌子。
現在各科老師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教材和卷子往下發,有些拿起來就要用的,和不怎麼用得上的,他都分別擱在夏良的桌面跟桌斗里。
夏良在凳子上坐下,慢條斯理地跟他一塊兒收。
之前夏良站著,柳小滿的目光放平了也就在他肚子胸口上轉悠。一坐下那就不一樣了,他收拾東西本來就有點兒朝夏良桌子上傾,側臉餘光直接就能掃見夏良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