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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越手按在膝蓋上，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膝蓋。他以為他今天會見到一個混小子，以為會聽到一些冠冕堂皇卻沒有實際意義的空話，以為他又要跟這些年輕人發火。
眼前的這個人，顯然超出他的意料。
夏越還在組織著語言，陳敬又開口了：「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但如果夏先生不同意的話，我也還是會和他在一起的，您是他的父親，我很感謝您將這麼好的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不過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的人生路就應該由他自己來走了。我的意思是，只要他還喜歡我，我就不會放棄和他在一起，這是他的意願，也是我的意願。」
夏越睨了他一眼：「你倒是挺敢說的。」
陳敬說：「冒犯到了夏先生，實在抱歉。」
確實覺得有些被冒犯，但夏越也不得不承認陳敬說得還算有道理，只是他不可能這麼對著一個後輩承認這些。甚至他的面子也讓他無法立刻接納這個實際上已經將他說服的年輕人。
他其實只是怕喬韞琛遇到的並非良人，可如果對方還算靠譜，他也不是非要棒打鴛鴦——哪怕他在已經勉強算是認可陳敬之後，想起來喬韞琛在剛成年的時候就被人終身標記就覺得一陣後怕，如果真遇見一個人渣呢？
半晌，夏越才道：「做過契合度檢測嗎？」
陳敬回答：「還沒有。」
這令夏越頗感意外，不過正好他也能找著個台階順著下：「去做個檢測吧，沒有70%以上的契合度不用再考慮這件事。」
一般AO伴侶都會去做契合度檢測，如果太低，許多人會考慮中止關係……雖然常有人鼓吹真愛可以打破一切牢籠，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一對情侶契合度過低，哪怕一開始會因為對方的一些特質而被吸引，慢慢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精神上很難產生共鳴不說，信息素無法互相吸引，做/愛都像上刑。
陳敬能理解為什麼夏越讓他做檢測，他覺得他和喬韞琛的契合度肯定不至於太差，但70%的契合度還是讓他感到了為難。普通的AO伴侶契合度一般在40%~60%之間，70%已經算高，至於契合度高達80%、90%這樣的神仙眷侶更是罕見。
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得去做這個檢測，萬一要是真的低於70%，想辦法做做手腳就是了。
說完這事，夏越毫不客套地開始趕客：「你可以回去了。」
陳敬：「……」
他今天來本來是想把喬韞琛帶回去的，但現在連喬韞琛一面都還沒見上。
陳敬問：「我可以見見韞琛嗎？」
夏越臉色不十分好看，甩下一句：「隨便你們。」
說完夏越往樓上走，走到樓梯拐角處，看見柱子後面躲了個喬韞琛。
喬韞琛往後縮了縮：「爸……」
夏越皺著眉：「你哪來的鑰匙自己跑出來了？」
喬韞琛沒作聲。
雖然同在一屋檐下，但這兩天夏越也沒看到喬韞琛，他看了喬韞琛的左臉一會兒，他扇那一耳光的痕跡已經淡了，幾乎看不出來。他第一次打孩子，打完也後悔，卻也開不了口說些什麼。之後他也好好想過喬韞琛頂撞他時所說的話，他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但他最後也只是說了句模稜兩可的：「還疼嗎？」
喬韞琛沒反應過來：「什麼？」
「沒什麼！」夏越並不想解釋，匆匆道，「你心心念念那個Alpha在樓下，你自己去找他。」
喬韞琛剛才聽了夏越和陳敬全程的對話，對夏越的態度軟化並不意外，但心裡多少有些彆扭。
夏越又說：「還有，你確實是大人了，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你好自為之吧，愛幹嘛就幹嘛去，別給我丟臉。」
說完夏越逕自走了。
喬韞琛看著夏越的背影，在原地愣了會兒神。
忽然肩膀被拍了下，喬韞琛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是陳敬走上來了。
喬韞琛左右張望了下，並沒有人在附近看他們，於是他抱住陳敬的腰，臉埋在陳敬胸口蹭了蹭：「你可算來了……」
陳敬揉了揉喬韞琛的腦袋，讓他抱夠了，又把他拉開。
陳敬說：「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能來得更早。」
喬韞琛一雙漂亮的眼睛裡盛滿了委屈：「……」
「別裝可憐，」陳敬直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免得自己又被這雙眼蠱惑得心軟，「我來把你帶回家，但是一碼歸一碼，回家之後我還有帳要跟你算。」
喬韞琛：「……」
第43章 你給我什麼獎勵
喬韞琛眼珠一轉, 把陳敬的手拿開：「我也有帳要和你算……」
陳敬以為喬韞琛是在嘴硬, 好笑道：「你有什麼帳和我算？」
「就那個……」喬韞琛遲疑了下, 說得小聲，「手術的事,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陳敬一怔, 他本來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他願意去做這種破壞腺體的手術是他願意，但他並不想因此讓喬韞琛覺得有壓力或者被道德綁架，事實上如果不是夏越對他有偏見，或許他都不會想起這事，也不會將它拿出來說。但想來那些喬韞琛每次不願意開口的時候，想的或許也是「這些事都不值一提」。
他要想讓喬韞琛改掉什麼都悶在心裡的壞毛病, 自己也得先端正一下態度。
於是陳敬說：「對不起，當時考慮的東西不夠全，就沒告訴你, 下次有什麼事一定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