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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別說話了。」敬寧用雙手將她的右手捧在了掌心裡,而後送到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好好休息,我陪著你。」
肖名揚是挺想老老實實地閉著嘴好好休息,但是她心裡有事放不下啊!養殖場那邊怎麼樣了?穆安他們有沒有在墳山挖到王全販賣黑熊掌的證據?還有她必須要給組織匯報一下有關司馬朗月和她那個幫凶的線索。
但是醫生的到來打斷了她提問的機會,然後她就成了被提問的一方。不過醫生非常人性,知道她說話不方便,所有的問題都可以用搖頭或者點頭回答。確定她沒出現什麼異常後,醫生又叮囑了她和敬寧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離開了。
「養殖場那邊怎麼樣麼?」醫生前腳剛走,肖名揚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別著急,聽我跟你說就行。」敬寧道,「昨天你被送到醫院後,墳山那邊就傳來了消息——熊屍被挖出來了,而且確實少了熊掌。當時王全還在分局做筆錄,做完筆錄直接就被拘留了。剛開始審訊的時候他堅稱自己和這件事一點關係也沒有,把所有事全推到他老婆身上了。但是他那個情婦承認的倒是快,而且她手裡掌握著王全和馬芳販賣熊掌的所有記錄。為了能將功補過,她全交代了。」
就算是疼,肖名揚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王全就是個人渣!」
「放心吧,現在鐵證如山,他肯定要被檢察院起訴,至少也要被判十年。」敬寧道,「而且不光是他,那些從他手裡買過熊掌的人也會被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肖名揚中氣不足的說道:「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我真是不明白那些吃熊掌的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一隻熊掌就是一頭熊,背後是虐殺、走私、販賣、違法,就為了嘗一口新鮮,付出這麼大代價,至於麼?」
敬寧想了想,道:「大概是因為錢多路子野吧。」
「哈哈……」肖名揚被他逗笑了,結果猝不及防的扯動到了肚子上的傷口,這邊還沒笑完呢那邊就嗷嗷上了,「疼疼疼……」
「你笑什麼呀。」話雖這麼說著,敬寧看著她那疼樣確實心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茫然無措的看著她干著急。
等這股疼勁兒過去後,肖名揚埋怨道:「誰讓你逗我笑呢。」
「誰逗你了,我是認真的。」敬寧確實是認真的,因為他從小到大見過太多這種人了,有錢就為所欲為,不顧及法律和道德底線,只為了追求刺激和新鮮感,從而滿足內心的空虛和那份與眾不同的虛榮心。
肖名揚白了他一眼,沒反駁,因為肚子疼。
敬寧繼續說道:「捅傷你的那把匕首上沒有指紋,不過沒關係,因為公安系統中有司馬朗月的指紋備案。」
「不,捅我的不是她。」肖名揚一時激動,說話沒控制好力道,猛然扯到了肚子上的刀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嘶……」
敬寧氣急敗壞:「你急什麼呀!」
肖名揚委委屈屈的哼唧了一聲,然後就長記性了,聲音小小的說道:「捅我的是司馬朗月的幫凶。當時我都已經把司馬朗月兩隻手銬起來了,突然一把刀就架在我脖子上了,而且那人說話聲音可像你了,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被嚇出幻聽了呢。後來他們兩個之間出現了爭執——司馬朗月要殺我,但是這個男人不想殺我。司馬朗月為了讓他殺我,於是故意透露了一句「父親」,然後這個男的就對我起了殺心。
不過他很猶豫,我能感覺到他不想殺人,但是為了保護他的「父親」又不得不滅口,所以他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用刀捅我的肚子,這樣的話我不會立刻就死,運氣好的話還能活下來,而且就算是死了他也能給自己一個「人不是我殺的是她運氣不好」的心理安慰。
後來他扯著我的頭髮把我拖到墳坑邊上的時候還對我說了一句『警察,祝你好運』,說完就把我一腳踹進去了。」
肖名揚說這段話的時候中間停頓了好幾次,每次停頓過後都要休息好長時間才能繼續往下講述。然而當她講完了之後,敬寧卻依舊沉默,伸出手輕輕地揉著她的腦袋,滿眼都是心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聽著嚴重而已。」肖名揚抬起手,示意他拉著自己,敬寧立即握緊了她的手,「而且我覺得被刀捅了倒是沒什麼丟人的,最起碼我活下來了。你知道最丟人的是什麼麼?」
敬寧配合著問:「什麼?」
肖名揚忿忿不平:「司馬朗月朝我腦袋上砸了兩下香爐,我還給了她兩槍托,後來她惱羞成怒叫囂著要殺了我,我特別牛逼的還了她一句『傻逼,下輩子吧。』,然後沒過五分鐘我就被放倒了……」
敬寧笑了,然後立即撫慰大哥那受了挫折的小心靈:「沒事,你還是最厲害的,他們耍賴,贏得不光彩。」
肖名揚當即衝著敬寧怒目而視,忍著痛怒叱:「誰說他們贏了?明明是大哥我贏了!大哥我就是被放倒了,但是沒死,這就是終極勝利!」
敬寧毫不猶豫的改口:「對對對你贏了,我口誤,大哥別生氣。」
「嘁!」肖名揚白了敬寧一眼,「下次說話注意點,事關大哥我的光輝形象!」
敬寧心想:「說話真是有底氣,看來光輝形象比肚子疼重要啊。」然後他特別想笑,但卻忍著沒笑,怕大哥生氣,於是非常嚴肅的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並對此作出了巨大改進:「恩,我以後一定會注意措辭,時刻謹記維護大哥光輝形象這一基本方針,將呵護大哥與愛大哥這一戰略方案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