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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1分,馬路上沒有經過大卡車,也沒有救護車,對面的烤鴨店外沒有正在玩皮球的小女孩。
「我媽已經在醫院了麼?」肖名揚問。
肖有志點頭:「我今天上午冒充她們單位的人事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去醫院做職工體檢。心臟有點問題,需要做手術,不過不是太難的手術,成功率比較高。」
「哦。」肖名揚還是有點擔心,但是,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該走了是麼?」
肖有志看了一眼表:「還有二十多分鐘,最好能在九點的時候準時坐上那趟電梯。」
「走吧,打車回去。」
20:57分,肖名揚和她爸趕到了她們家門外的電梯間,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敬寧。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接的時候,她爸說了一句:「接吧,這手機你應該帶不走。」
肖名揚的眼眶突然紅了,接通了電話,壓抑著哽咽說了一句:「餵。」
「你在哪呢?我到家了。」
肖名揚深吸了一口氣:「我也快到家了。」
「你怎麼了?感冒了麼?」
肖名揚:「恩,有點感冒。」
「那我去給你買點藥。」
「不用。」肖名揚道,「我在書桌上給你留了東西,你看看,一定要認真看完。」隨後,她聽到了敬寧朝著臥室走的腳步聲,立即把電話掛了。
「叮」的一聲響,電梯來了,肖名揚和她爸一起走進了電梯裡。
電梯門閉合,時鐘跳轉,到了21:00。
樓層未動,電梯門再次開啟的時候,裡面空無一人,僅有一台掉落在地面上、不停震動的手機。
手機鈴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屏幕上的來電提示卻從未變過,一直是那個名字:敬寧。
第103章
2012年6月17日晚上21:00
剛才,在電話里,肖名揚說給他留了點東西,放在了臥室里的書桌上,讓他認真看看。敬寧聽後,拿著電話朝臥室走了過去,然而他還沒走到書桌前,電話就被掛斷了。
書桌被收拾的很乾淨,上面只放了一本棕色皮的日記本,壓在日記本上面的,是一張白色的信箋紙,她的留言言簡意賅:「我回家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突然,他接受不了,開始瘋了一樣的給她打電話,卻沒有一通電話被接通過,結局無一例外全是客服的溫聲細語:「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但是他就是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接著打,打了無數遍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他欣喜若狂,激動地嗓音都在顫抖:「名揚,名揚……」
然而對方的回覆卻是:「手機是我在電梯裡撿的,不知道是誰掉裡面的。」
敬寧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像是雕塑一樣舉著手機一動不動的站在書桌前,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通話還在持續,對方在電話那方茫然不解的喊道:「餵?餵?這是你朋友的手機麼……」
不等那邊把話說話,敬寧就把電話掛斷了,聒噪,他只想安靜。
兩個月前,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抱著他不撒手,哭著說她是他老婆,當時他覺得她是個神經病。現在他已經接受她是他老婆了,甚至是習慣她陪伴在他身邊的日子了,結果她卻又突然地消失了?
她把他當什麼了?傻子麼?
緊接著,他的胸膛里猛地竄起了一股怒火,抓起書桌上的日記本就朝著牆壁砸了過去。
他確實是個大傻子,只有傻子才會相信她那套從六年後回來的說法。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他活該被她騙。
而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從地上撿起來了那本日記,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
似乎是嫌這樣不夠,他又把鼓囊囊的垃圾袋從垃圾桶里拎了出來,像是平常扔垃圾時一樣,出門,下樓,把這個裝有日記本的垃圾袋扔到了單元樓門口的大垃圾桶里。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他不能再這麼傻下去了。
回家後,他像是沒事人一樣換上拖鞋,去衛生間洗漱,但是他看到洗漱台上擺著的那一對情侶杯時,心態又開始崩了。
她無聲無息的將自己印在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融入了他的生命里。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將她視做了自己的另一半。
現在,她竟然走了,一聲不響的全身而退。
他站在洗手池前冷靜了好長時間才沒讓自己崩潰,冷靜下來後,他去找了一個沒用的空紙箱,從衛生間開始一件一件的收拾她的東西,牙刷、杯子、毛巾、拖鞋、衣服……他要把她存在過得痕跡全部清理了,這樣生活才能回到正軌。
全部收拾好了之後,他又下了一趟樓,把這些東西連帶著那個箱子一起扔了。回家後,洗漱,關燈,睡覺。
閉上眼睛,卻總覺得懷裡空落落的,連帶著心裡也空落落的,殘缺不全的感覺。
睡不著,他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打開檯燈,他本來想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做了,卻突然看到了身側的另外一隻枕頭。
原來沒有她的時候,家裡只有一隻枕頭,後來她來了,他們又一起去家居市場買了一對新枕頭。他記得,那天買完枕頭之後,他們又去了一趟萬達,本來是去看電影,結果電影票買的有點晚,他們到的有點早,於是就在商場裡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