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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大致了解了一下,這些被指控「掉包」的家庭成員,上有六旬老人,下有正在上學的高中生,曾經無一例外劣跡斑斑,老人吸毒成癮,少年霸凌校園,但卻全部在一夜之間改邪歸正,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聽完穆安的話之後,肖名揚將目光轉向了敬寧,同時想到了敬寧他媽今天上午對她說的那句話——人或許會大徹大悟,但絕對不會脫胎換骨,他骨子裡就是個逆種,怎麼會變得像現在一樣這麼聽話呢?
第79章
跟隨苗蘭一同去金山分局報案的一共有五個人,分別是兩位妻子,一位丈夫和一對父母。
其中一位妻子名叫閆康麗,年逾六十,報案理由和苗蘭一樣,稱自己的丈夫失蹤了,現在的這個是被替換掉包後的。她的丈夫就是穆安所說的六旬老人,吸毒成癮。
這位六旬老人名叫周銘越,年輕的時候是廚子,後來攢錢自己開了飯館,因為手藝不錯,經營也有方,飯館越做越大,最輝煌的時候曾在西輔市有三家連鎖店,也算是有些家底。但自從他染上毒品後,這些本就不算是太豐厚的家底在短短一年內迅速地被敗光了,然後就開始變賣家產,老婆孩子不同意,他就對她們大打出手,並肆無忌憚的辱罵自己的老婆孩子。
而且周銘越還是有著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結婚這麼多年,他老婆給他生了三個女兒,他不滿意,甚至還以此為由向法院申請過離婚。法院當然不可能判離,為此他還站在法院門口痛罵過法官一番。後來變賣家產的時候,他更是囂張氣壯,說什麼這些房子車子全是他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憑什麼不能賣?不賣留給誰?留給那三個賠錢貨麼?不如早點賣了他自己享受。
但是在三個月前,周銘越卻突然改邪歸正了,不單迅速戒掉了毒品,更是善待妻女和外孫們,從一位凶神惡煞的癮君子變成了一位和藹可親的六旬老人。
另外一位妻子名叫李琴紅,32歲,同樣報案稱自己的丈夫失蹤了。李琴紅的丈夫名叫嚴濤,雖然不吸毒不酗酒,但也不是什麼好人,家暴,而且還是一條靠老婆養著的寄生蟲,一天到晚什麼都不干,只知道窩在家裡打遊戲。張口就是吃飯,伸手就是要錢,李琴紅要是有任何一點不能滿足他,他就對其拳打腳踢,甚至還會連帶著六歲的孩子一起打。
兩個月前,嚴濤也在一夜之間轉變了對妻兒的態度,不僅戒掉了遊戲,主動承擔起了家務,甚至還出門找工作了。這種轉變令李琴紅震驚又驚喜。
那位丈夫名叫林秋,報案稱自己的妻子失蹤了。他妻子名叫薛文麗,私生活不檢點,婚內出軌專業戶。
同是在兩個月前,薛文麗也改邪歸正了,回歸家庭,相夫教子,變成了一位標準的賢妻良母。
剩下的一對父母,父親名叫席戰,母親名叫賈靜,報案稱自己的兒子失蹤了。他們的兒子名為席蕭,今年18歲,是穆安所舉例的那位霸凌校園的少年。
三個月前,少年也有了驚天轉變,可謂是浪子回頭,再也不欺凌校內弱小,反而還會保護他們免受別的校霸欺凌,而且在對待學業方面也有了驚人變化——以前上課就睡覺,回家就打遊戲的他,現在竟然開始通宵學習了,並且還主動要求父母給他找老師補課,徹底變成了一位品行端正,積極向上的好學生。
以上這些資料全部是要務科通過報案人自述、外圍走訪、外加李秦川通過「特殊手段」查到的。
整理了六位報案人的資料之後,穆安將要務科成員所提出的疑點全部羅列了出來——
一、苗蘭是通過什麼方式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的?
二、浪子回頭金不換。報案人懷疑的全是身邊的至親,這些人曾經全部劣跡斑斑,為什麼改邪歸正了之後不但沒有令報案人欣慰,反而引起了他們的警覺和懷疑?
帶著這些問題,穆安給要務科的所有成員分配了任務:他自己負責跟蹤監視苗蘭的丈夫何衛國,趙小潘負責跟蹤監視六旬老人周銘越,李秦川負責暗中監視家暴男嚴濤,敬寧負責監視薛文麗,肖名揚負責少年席蕭。
但是在行動正式開始之前,穆安首先將準備工作放在了苗蘭身上,整個周末,他們都在調查苗蘭。
穆安自己負責去和苗蘭本人溝通接觸,趙小潘和敬寧負責外圍調查,肖名揚負責去調查苗蘭跟何衛國的兒子——何安,李秦川則繼續干自己的老本行——上網扒人。
星期天,苗蘭不上班,何安也不用上學,但是卻要去上補習班,於是肖名揚直接去他的補習班樓下蹲點了。
何安今年十三歲,剛上初一,照片上的他是一位瘦弱的少年,蒼白的面色,尖瘦的下巴,一雙眼睛倒是好看,但卻不明亮,看向鏡頭的神色中隱隱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膽怯和自卑。
十點多一點,陸陸續續有中學生模樣的孩子們從通往補習班的那道樓梯上下來了。肖名揚和等著接孩子的家長站在一起,目不轉睛的盯著補習班大門,每從裡面走出來一名男生,她都要判斷一下這位是不是何安。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在門口等待著的家長們基本都接到了自己的孩子,陸陸續續的離開了,沒有家長接的學生也都自行離開了,補習班門口再次恢復了平靜。但是肖名揚卻沒有找到何安。
正當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人的時候,一位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瘦高個男生從樓梯上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