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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肖名揚和李秦川懷疑她們兩個是否一直躲在村子裡的時候,長興路分局的外圍調查有結果了,其中有兩條信息比較重要——
第一,周建明原來也是馴獸師,曾就職於西輔市某個小型移動馬戲團。
第二,龍徐村後面有一片小樹林,那裡並沒有安裝監控,穿過樹林是一條鄉野小道,村前面的大馬路修好之後這條土路幾乎就荒廢了,所以也沒有安裝監控。今早外圍調查員在小樹林的地面上發現了一道長長的車輪印,直通樹林後方的土路,通過車輪印的痕跡判斷,應該是一輛小型的農用運輸車。隨後調查員就挨家挨戶的去查,看誰家有相同型號的農用運輸車,查到後來周建明的老婆才想起來昨晚停在自己家院裡的運輸車沒了。今早光顧著報案做筆錄了,如果不是調查員問了一句,估計到明天她也想不起來。
事實很明顯,司馬朗月和美莎昨晚潛入周建明家並將其殺害,然後偷了停放在院子裡的運輸車從村子後面的土路跑了,正因為那裡沒有監控,所以圖偵部門才沒發現。
「這個司馬朗月很狡猾啊。」李秦川感慨道,「反偵查能力也太強了。」
肖名揚道:「還不都是因為龍徐村裡面的監控少,那麼大一個村子,就裝了仨攝像頭,別說司馬朗月一個當過警察的人了,就連美莎一頭熊都能完美的避過監控跑路。這都2017年了啊。」
「裝攝像頭不要錢啊?」李秦川道,「你知道我們村裝個攝像頭用了幾年麼?從申報到審批,然後層層手續,再到最後落實,用了整整四年!」
肖名揚:「臥槽?」
李秦川嘆了口氣:「誰知道裡面有什麼貓膩呢。反正現在都已經這樣了,司馬朗月已經帶著美莎跑了,咱們現在的調查重點應該是確定她們的行蹤,在她們下一次犯罪之前及時制止。」
肖名揚想了想,道:「周建明曾經也當過馴獸師,這點和李運來的職業背景相同。再聯繫美莎的殺人手法,像不像馬戲團馴獸師訓練黑熊站立時的手段?用鐵鏈鎖著他們的脖子,將他們吊在一個剛剛能站立的高度。如果不配合訓練的話,那麼就用棍棒或者鞭子懲罰。」
李秦川:「你的意思是,美莎變異後,開始報復馴獸師?」
「是開始報復曾經虐待過它的馴獸師。」肖名揚道,「這次美莎的變異和杜家村瘋狗的不同,瘋狗見了人就往死里咬,無論它們面對的那個人是誰。但美莎卻很有條理性,並沒有濫殺無辜。換句話說就是,它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李秦川反駁道:「不不不。首先,你怎麼知道美莎是在有針對性的報復曾經虐待過它的馴獸師?」
肖名揚:「這個只是推理。昨晚我和我閨蜜原本準備去看長恆馬戲團八點的那場動物童話劇,所以就上網搜了一下關於馬戲團的事,然後才知道馬戲團里的動物並不是終身制的,而是不斷的在各個馬戲團之間輾轉,有時候是被借用調用,有時候就是被倒買倒賣。說不定美莎就是從周建明曾經所任職的那個小馬戲團里被賣到長恆的。只要給長恆馬戲團的負責人打個電話就能知道我的推理對不對了!」
李秦川:「行,咱們先暫時假定你推理的對,那麼問題又來了:美莎只是一頭黑熊,哪怕變異後的智商和行為方式已經趨近人類,她也不可能清楚地知道周建明到底住在哪裡。」
「不是還有司馬……等等。」肖名揚話鋒突然一轉,「不是美莎,是司馬朗月,她才是主謀!她是馬戲團的獸醫,輕而易舉的就能知道美莎的履歷,是她帶著美莎殺了周建明。如果美莎在周建明之前還有別的馴獸師的話,那麼它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李秦川:「問題是,司馬朗月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肖名揚:「因為她在做實驗,美莎是她的實驗對象。」
李秦川想了想,道:「你還是先和馬戲團的負責人聯繫一下吧。」
肖名揚立即給長恆馬戲團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詢問美莎的來歷。負責人稱美莎是他們兩年前從一個名為「小紅星」的小型馬戲團買來的,當時正值小紅星馬戲團解散,所以他們才得以用超低的價格將小紅星馬戲團內的大部分動物收為己有。
長恆的負責人至今為止還是保留有小紅星馬戲團團長的聯繫方式。掛了電話後,肖名揚立即和小紅星的團長取得了聯繫,問他是否對周建明這個人和黑熊美莎有印象。
團長的答案和肖名揚剛才推理的如出一轍:周建明曾是小紅星馬戲團的馴獸師,而他所訓練的野獸就是黑熊美莎。
現在可以確定,司馬朗月和美莎的殺人對象就是曾經訓練過美莎的馴獸師。
之後肖名揚又詢問美莎在去「小紅星」馬戲團之前是否還有上家,團長回憶了一下,道:「從南平市的一個黑熊養殖場買來的,當時費了不少功夫,跑了好幾趟林業局辦手續。」
肖名揚追問:「能具體說一下是哪個養殖場麼?」
「這我有點想不起來了,不過好像還存有當時的票據,可以去給你找找。」幾分鐘後,團長的聲音再次從電話裡面響起了,「南平市豪林黑熊養殖場。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家養殖場的主營業務是動物原藥材——熊膽粉。」言及至此,團長突然壓低了嗓門,謹慎又神秘的說,「警察同志,我要跟你舉報一個情況,幾年前這家養殖場還非法售賣黑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