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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寧隱約明白了趙啟邦的野心:「到時候,您將會成為整個世界的父親。」
趙啟邦傲然道:「耶和華並沒有賜予人類永生,卻被信奉為上帝,而我給了人類永生,為什麼不能成為他們的父親?天才不應該落寞,而我,就是天才。」
敬寧沒有說話,一言不發的走到了桌旁,正準備伸手去拿那兩個試劑瓶的時候,趙啟邦卻突然將他的手摁在了桌面上,目光犀利的盯著他,問:「你是誰?」
敬寧不知道這是趙啟邦和那個假貨之間的暗號,還是說趙啟邦已經識破他了,模稜兩可的回道:「敬葉之的兒子。」
剎那間,趙啟邦神色大變,同時迅速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摁在了黑棋棋盒上,用力的旋轉了一下,剎那間,門窗自行閉合,閣樓在瞬間成了一間封閉的密室。
敬寧無奈的笑了一下:「看來我回答錯了。」不等趙啟邦開口,他的身形一閃,下一瞬,重新出現在了門口,手裡還拿著那兩個試劑瓶,「人贓並獲,警察馬上就來了。」
趙啟邦卻沒有因警察而慌張,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難以置信的開口:「你竟然沒死?」
敬寧道:「死了,又活了,我才是真正的永生,你並不是最偉大的科學家,和復活我的那位比起來,你只能算是個庸才。」
「不可能!」趙啟邦突然暴怒了起來,拍案而起,雙目赤紅的瞪著敬寧,怒不可遏的咆哮,「我才是天才,我是人類的父親,他們都是蠢才!」
敬寧:「這些話你去跟警察說吧,看他們相不相信你。」
趙啟邦的神色卻突然陰森了起來,冷笑了一下,志得意滿氣定神閒的說道:「你覺得,我會讓他們把我帶走麼?外面有幾個警察,我就抓幾個人陪葬。」
……
肖名揚收到敬寧的信息後,立即與穆安取得了聯繫,然後繼續坐在車裡等待敬寧的消息,右眼皮卻一直在跳,跳的她心慌意亂。
停車場就在登高閣前面,她坐在車裡就能看到整座登高閣,三樓的那一圈窗戶原本一直開著,卻在突然間全部關上了,肖名揚的眉頭一下子就蹙了起來,心口猛地一提——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她想立即下車,去登高閣里一看究竟,但是又怕自己拖累敬寧,畢竟她的行動沒有他方便,只能如坐針氈的待在車裡等他。
過了幾分鐘,她的電話又響了,是穆安,接通後,穆安詢問她現在什麼情況,周圍的環境如何,有沒有無關人員?她詳細的回答著穆安的問題,目光卻一直盯著登高閣。
恍然間,她覺得到不遠處的登高閣好像在虛化,就像是被大火烤了一般,冬日凜冽的空氣被烤化了,融成了一股股無形的波浪,登高閣被這股波浪拍打著,扭曲著,飄動著。
四周的空氣也跟著熱了起來,肖名揚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然而還不等她開門逃生,火光騰然而起,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登高閣瞬間炸成了一條巨大的火龍,無形的能量波橫掃一切,直接將她所在的轎車掀翻了,連帶著整座停車場都被波及成了廢墟。
那天下午,西輔市的人們看到檀香山的山頂噴出了一道火光,像是火山爆發了一樣,隨後,滾滾黑煙騰空而起,像是一條黑色的巨龍,接連天地。
檀香山登高閣爆炸,是2018年春節前,西輔市最後一條重大新聞。
第90章
像是在夢裡,可是感覺很真實。四周一片火光,熱浪蒸騰,車被炸翻了,她被卡在了車座里,一動也不能動,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是疼的,像是被擠碎了。在那一刻,她聞到了汽油味、焦糊味、血腥味,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意識像是電源即將耗盡的燈泡,忽明忽暗。
緊接著,夢裡的場景變化,救援隊來了,救援隊員合力把她從那輛幾乎被壓扁了的轎車裡救了出來,抬上了救護車,帶上了氧氣面罩,送往醫院搶救。
印象最深的是手術室里的那盞手術燈,太亮了,帶有極強的穿透力,即使她閉著眼睛也能覺得刺眼,可是她竟然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肉體與靈魂分離了,靈魂架空於肉體之上,隨時會飄走,才不會在乎那副軀殼好不好。
她也曾嘗試著將靈魂重新安置於肉體之中,但是太痛苦了,疼痛像是在她的身體裡扎了根,不停地在她的四肢百骸中茁壯成長,吸食她的養分,令她不堪重負,所以她想飄走了,遠離那副帶給她痛苦的軀體。
然而就在她將要自我放棄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他的聲音:「肖名揚,好好活著。」
是敬寧。
剎那間,她就妥協了——好吧,好好活著。
因為他這一句話,她硬逼著自己回到了那副軀殼裡,承受著分筋錯骨的痛苦。在肉體與靈魂對峙的過程中,世界像是虛幻的,唯有痛苦是真實的,耳畔縈繞著的那句「肖名揚,好好活著」,是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這場戰鬥持續了很長時間,將她折磨到了筋疲力盡的地步,雖然意志力不屈服,可是身體卻率先屈服了,她不知道這場仗自己是否打贏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曾放棄。
……
睜開眼睛,是雪白的天花板,緊接著,肖名揚發現,自己被各種各樣的救護儀器包圍了,鼻子上還罩著呼吸機,雖然還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但是她也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身上應該插滿了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