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心裡不舒坦,腦袋就疼了起來。何玉燕還以為是外面人說話的聲音太吵造成的。哪成想下一秒頭疼愈發劇烈。隨著頭疼到來的,則是原身的所有記憶。
原身也叫何玉燕,今年18歲。長得跟她穿越前一模一樣。家住在北城第八食品廠家屬筒子樓三棟2層206。現在是1974年5月,距離何玉燕高中畢業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擱在現代,這個時間點是高考的關鍵。但在這個時候,高中畢業除非被推薦上工農兵大學,否則就要面臨人生抉擇。要麼上班要麼待業。
上班,工作單位不好找。待業,非獨女就要面臨下鄉這個選擇。
何玉燕剛好就到了這個選擇的時間點。
何家一共四個孩子,前頭三個哥哥因為各種原因都沒有下鄉。輪到她除非能找到工作單位接收。不然,就只能下鄉或者選擇嫁人了。
想清楚這些關節後,何玉燕只有嘆氣的份兒。
記憶中,每年這個時候的工作都特別難找。難度等同於個人找不到。除非托關係或者花大價錢去買工作。很多捨不得孩子下鄉的人,都會在這個時間動作起來。這就更加加劇找工作的難度。
而原身也是考慮了這些情況後,在前兩天終於鬆口,答應相親看看。
這個時候,屋外的說話聲已經越來越大。何玉燕越聽越覺得不像話,也不想其他。直接起床整理了一下衣服。掀開門帘子直接來一句:「大嫂,我找不找工作、下不下鄉、嫁不嫁人,好像都跟你沒關係吧!」
穿越前何玉燕是個有點「懶」的人。她不喜歡跟人吵架,但也絕對不允許有人欺負自己。既然穿到這裡回不去,那她就不想受委屈。
說得正興起的徐大妮,冷不丁聽到何玉燕的話嚇了一跳。
「哎,燕子啊。你可醒來啦!再不醒來早飯也不用吃,直接吃中飯得了。」
何玉燕沒有手錶,但家裡五斗柜上有個小小的鐵皮鬧鐘。從房間出來時她已經看了,才早上八點多。擱她這便宜大嫂口中就變成快中午了。
「大嫂,我這病還沒好呢!怎麼不能休息。」
原身這兩天發燒生病,加上特殊時期學校亂糟糟的,何母乾脆讓她別去學校。
「燕子啊!你也別說你大嫂。她這是擔心你呢!」靳大媽見何玉燕出來,立刻變了話鋒:「她這不是擔心你畢業後就要下鄉嗎?不像我家裡麗麗,我跟你叔可是砸鍋賣鐵都不會讓她下鄉的。」
「這麼熱鬧啊!」
靳大媽的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個大嗓門。
何玉燕一聽就知道這是原身的親媽回來了。原身的親媽是廠子包裝部的臨時工。這個時候回來,應該是廠里沒活幹了。
「媽,你看看大嫂。」
原身跟親媽的關係就跟時下的人差不多。親近不足,溝通不多。何玉燕也不敢在對方面前多多說話,怕掉馬。
那頭,何母三言兩語就把靳大媽打發回家。轉頭直接說:「大妮,燕子的事兒你少摻和。她爹媽都還沒死呢!」
徐大妮一聽這話,就知道剛剛自己跟靳大媽說的那些話,鐵定給婆婆聽到了。當下夾起尾巴做人,討好笑道:「媽,我錯了。我去擇菜洗菜。」
說完一溜煙兒拿起何母剛進門時放在角落的青菜,就跑去走廊盡頭的公共水槽。
教訓完大兒媳,何母轉身問道:「燕子,身體好些了吧!好了的話也別在家裡悶著。跟你同學他們打聽打聽,畢業後是怎麼個樣兒?相親的事兒,我已經託了你伍嬸子幫忙留意了。」
說完這話,又急匆匆朝水槽那走去。不用說,鐵定是去看大嫂有沒有繼續碎嘴子。
何玉燕耳朵聽著何母急匆匆的腳步聲,繼續整理之前接收的記憶。可是,越是整理,她就越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中午,一家人吃午飯。
前頭說過,何玉燕有三個哥哥。其中大哥、二哥已經結婚。
大哥何勇波是廠里包裝車間的正式工人。大嫂徐大妮是郊區公社的村民。兩人有一個5歲的兒子,小名大寶,已經在上育紅班。
二哥何勇濤是農副產品收購站臨時工。二嫂江美菊沒有工作,但她親爹是收購站的站長。二哥家有一對6歲的雙胞胎女兒,叫寶珠、寶玲。同樣在上育紅班。
三哥何勇海單身,在外面當兵,平時很少回家。但她跟原身的關係是最好的。
而原身的親爹在廠里是麵粉操作車間的工人。親媽則是在包裝車間當臨時工。
這情況聽著很不錯,但實際情況卻是,除了三哥外,剩下10口人住在一間只有30平的屋子裡。這屋子是廠里分配給何父這個老工人的。當初分配只有一間屋,沒有任何隔斷。
隨著孩子長大,現在30平的房子用木板隔成四間房。一間給大房,一間給二房,一間是用來堆放雜物、飯桌的所謂客廳,平時三哥回家也在這個客廳打地鋪。還剩一間則是原身跟父母的房間。
沒錯,原身18歲了,居然還跟父母一個房間。兩者之間平時就用一道布帘子隔著,出入也單獨給她弄了個門帘子。但是,一點兒隱私都沒有。
這也是何玉燕最難以釋懷的地方。試問,誰能一下子接受自己從別墅業主,變成只擁有一個床板的小可憐呢?
「燕子,對之後你有個啥想法?」
午飯吃的是二合面饅頭跟雜菜湯。這饅頭何玉燕吃不慣,就把饅頭撕成條狀,放到菜湯裡面泡軟。就這伙食,也比隔壁老是吃窩窩頭的靳大媽家要好上不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