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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燕不是趁火打劫的性格,加上上次白得的一千三百多塊錢。心裡估摸著官皮箱的價格。然後就聽到老頭說:「我就要五十塊。」
這價格跟她估算的差不多,何玉燕也沒跟他多說什麼。給對方遞了五十塊。然後就看向那大姐。
大姐被她這豪爽的交易給震驚了。這不當吃不當喝的破木頭箱子。就是拿去燒火,她都嫌棄箱子太小。結果換了五張大團結。
「大姐,時間不早了。票拿出來,按照之前說的那樣來換。」
之前雙方確定過,用一百斤的糧票交換一張自行車票。雙方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交易很快就達成了。
大姐看著何玉燕夫妻兩人拎著大包小包,扛著兩匹布飛快離開的背影。剛想夸對方真是大方,就看到手裡的全國糧票上,都給人標了個統一的記號。
這種做法是他們這種人才會弄的。瞬間,大姐就開始發散思維,覺得何玉燕他們夫妻兩是從北城來黑市大頭目。畢竟,顧立冬臉上的拿到刀疤還是挺唬人的。大姐就是被這刀疤嚇得不敢搞任何小動手。
「黑市大頭目」夫妻兩,一臉笑容的扛著東西直接就朝招待所跑。因為東西太多,甚至連之後吃飯都顧不得。
到了招待所門口,其他人還沒過來。夫妻兩人找了個角落放下東西,開始休息喝水。
他們這次帶的行李就一套衣服,早上退房的時候就已經帶了出來。加上買的餅乾、糖果、紅糖以及後面的兩匹厚布。再之後買到的官皮箱。滿滿當當放在地上,何玉燕看著十分有成就感。
官皮箱她不敢直接放出來,還是放在曲老頭帶過來的背簍里。這東西回去後有時間再慢慢欣賞。
倒是這布料,回去後裁出能做兩身衣服的布料。到時候給她爸媽送過去。
她媽還好,兩三年會做一套新衣服。她爸因為是廠里的正式工,有工作服可以穿。十多年沒做過一件新衣服。要給他做還不讓,說不要費錢。就連她結婚的時候,她爸身上穿的衣服還是跟人借的。
這種省錢的方式何玉燕不太贊同,卻很尊重。
在這個年代,何父能夠以一己之力,從農村到城裡成為一名正式工人。雖然不是什麼大領導,也不是管理層。但這個鐵飯碗對於大字不識的他來說已經足夠驕傲。
而且,他還跟妻子一起努力養活了三個孩子。三個孩子中有兩個都是高中生。
其他的何玉燕可能做不到,但給父母買塊布做衣服的能力還是有的。
當然,何玉燕還有一個計劃。暫時看不出效果,就看看順利的話。等市場開放後,說不定家裡能有一番新氣象。
這頭夫妻兩人快快樂樂地在招待所門口等著。那頭,一道匆忙的身影直接朝附近最大的醫院奔去。
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年紀估計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女人雖然行色匆匆,但是行動相當迅速。一看就是有目標地在尋找什麼東西。
很快,女人來到了一間病房,找到了一個老頭子。
「大爺,你是不是有個東西要出手?」
女人問得隱晦,但大爺卻立刻明白對方的來意。
這段時間,家裡老婆子得了急病。手頭的錢很快就花光了。他託了幾個老友幫忙牽線,好把家裡那個祖傳的官皮箱賣個好點的價錢。
之前一直沒人來問。這東西剛賣出去沒等多久,倒是有人來問了。
這大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剛賣官皮箱給何玉燕的曲大爺。
「東西啊!東西都沒嘍。沒嘍。」剛給老伴交了治療費,曲大爺的心情很好。
他心情好,對面的女人心情就糟糕透了。
「賣呢?賣給誰呢?什麼時候賣的?」
噼里啪啦的話如同炮仗一般扔出,炸得人耳朵生疼。
曲大爺連忙伸手給老伴捂住耳朵。滿臉不高興地對著女人說道:「哎,我說你這女同志就很奇怪。我賣不賣跟你有啥關係?去去去,趕緊走。不然我喊人了。」
女人被趕出病房,只想尖叫出聲。這該死的老頭,跟回收站那個老頭一樣可惡。
為什麼?為什麼又被人搶先一步?
女人實在想不明白,到底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每次給自己提示,提示哪裡可以撿漏。但等自己真去撿漏的時候,寶物總是被人先一步弄走。
在北城好幾次都這樣,寶物被人捷足先登。
於是,當前天晚上她睡覺的時候,做夢夢到一個津市的木頭箱子時,女人以為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在北城總是錯過,那到了津市總不會錯過了吧!
為了這一趟津市之行,她跟人借了一百塊錢。辛辛苦苦扒火車才過來的。
結果,結果又晚了一步。女人覺得自己要崩潰了。
時間很快就接近中午12點。中間顧立冬去了一趟國營飯店,買了幾個包子饅頭回來。夫妻兩人就著水也吃得津津有味。
東西買得太多了些,兩人都不想去國營飯店招人眼。
「怎麼這麼早啊你們。」
老馬領著兩個司機從前頭大馬路走了過來。三人各自扛了個大麻袋。顯然這一次收穫頗豐。
顧立冬這邊除了那兩匹布太大了些,不好遮掩。其他東西都用籮筐裝好了。
大家不會去打聽對方弄到什麼好東西。十分默契地對視一眼,就準備等老牛那些人過來。再一起去螺絲廠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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