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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撒嬌。
鑑於聞玉絜真的很好照顧,本來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沈淵清,最終還是去而又返,從茶桌上給聞玉絜倒了杯靈茶。
茶水不知道放了多久,早已經涼了。沈淵清是想就這麼給聞玉絜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從茶桌拿到聞玉絜的唇邊時,就給發功加熱了。嗯,大概他們反派日行一善就是這個樣子的。
聞玉絜的嗓子是真的快冒煙了,酒後燥熱,臉頰泛紅,他一靠近水源,就像懵懂的小獸般,猛地扎了過來,靠在沈淵清身上咕嘟咕嘟喝了起來。溫度不冷不熱,茶水香氣四溢,在夢裡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沙漠旅人的聞玉絜,正在原地撒歡,他找到綠洲啦,他找到綠洲啦~
然後,聞玉絜就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麼摸了摸。
沈淵清看著聞玉絜鴉羽一樣的眼睫毛,心裡升起了難得的好奇,怎麼會有人真的擁有這麼一排像小扇子一樣的睫毛呢?又濃密,又好看,掛在眼角犯困的淚珠,都帶著一種我見猶憐。
沈淵清不由便輕聲問了句:「你到底想要什麼?」
也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夢中絕無可能回答的人。
月亮的清輝,從花窗外傾斜而下,照入了沒有點燈的臥房之中。在一半微亮,一半黑暗裡,銀髮的仙人再一次輕輕撫過少年的臉頰。修長的手指來回撫摸,就像在感受綢緞細瓷的微涼,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想做就做了。
直至聞玉絜終於被弄醒,他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著就近在眼前的沈淵清,覺得自己這個夢還真是沒完沒了啊。
先是沙漠,再是綠洲,現在又夢到了要實現他願望的魔神沈淵清。
不過,為什麼許願之前不是他擦拭神燈,而是神燈擦他呢?他的臉有什麼好擦的?聞玉絜試圖抗議,可惜,酒精實在害人,他現在手腳軟得厲害,仿佛連從被子中掙扎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氣鼓鼓的對神燈說:「我想要什麼還不明顯嗎?我想要加你的森羅好友啊!」
沈淵清徹底愣住了。
聞玉絜的邏輯還停留在他徹底昏睡之前,瓜來對他說:「表達愛慕的方式有很多,但希望能不引起對方注意的,我還是頭一回聽說。你到底是想他知道你喜歡他,還是不想他知道啊?」
聞玉絜點點頭,又搖搖頭,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著非要五彩斑斕黑的無良甲方。
但偏偏瓜卷王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乙方,他還真就給聞玉絜想到了一個辦法:「森羅玉簡,了解一下。」
聞玉絜:「先生何出此言?」
「人類總有傾訴欲,你不說,就容易憋壞了,對吧?但你說了,對方又肯定會知道。思來想去,好像只能選擇寫下來。但如果是選擇寫信,信太多了,也會給對方造成困擾,對吧?所以,你完全可以在森羅玉簡上寫啊。就,主上未必會玩森羅玉簡。」
簡單來說其實是在賭,賭淵清上仙不玩森羅玉簡。
畢竟未來的魔尊日理萬機,白天要忙著裝正道老大,晚上還要帶著手下在黑道攪風攪雨,他那麼敬業的一個反派,哪裡來的空閒玩手機呢?而且,也沒聽說過哪個反派像個死宅一樣沉迷網絡,那多掉逼格啊,對吧?
「如果未來有天你們在一起了,對方問你明明愛他為什麼毫無表示,你就可以拿出森羅玉簡證明自己,你一直都在表達,只是對方沒有看見。」
不得不說,瓜來同學真的是個卡bug的天才。
「先生大才啊!」
這個建議里,唯一的小漏洞就是萬一沈淵清偏偏是個不走尋常路,愛玩森羅玉簡的反派,那就沒轍了。但不管是聞玉絜還是瓜來,想了想沈淵清那目下無塵的神仙面容,還是一致地搖了搖頭,排除掉了這種可能。
退一萬步說,哪怕沈淵清也用森羅玉簡,怎麼想他這種逼王都是已讀不回的高冷掛。你說你的,他肯定不回,你怕什麼?
腦子不算清楚的聞玉絜就這樣被說服了,並深深地為瓜來的這個點子著迷。他不再苦惱如何隱晦地表達愛慕,只專心開始煩惱該怎麼在反派不知道的情況下,加上對方的森羅玉簡好友。說真的,這個難度不亞於考坐忘學宮。
聞玉絜想啊想,想啊想,就給想睡著了。在夢裡的時候,他還不忘叨叨這個事,生怕自己一覺起來就給忘了。
不得不說,念念不忘,大概真的必有迴響。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聞玉絜也沒忘了瓜來貢獻的好主意。他摸著自己完全沒感到頭疼的腦袋,在心裡想著,修真界有靈力真是便利啊,連宿醉的後遺症都沒有了。
然後,聞玉絜就看到了自己的森羅玉簡,不知道何時擺在了腦袋邊。
頁面還停留在他加上了沈淵清的好友。
聞玉絜:「!!!」
第39章 拼命苟活的第三十九天:
好友怎麼加的,聯繫方式哪裡來的,昨晚喝醉之後自己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一系列問題從聞玉絜的腦海里呼嘯而過,但根本不需要他去深究,因為很快的,來自沈淵清的傳音就亮了起來。
聞玉絜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楚名字後,更是嚇得差點把森羅玉簡給甩出去。萬萬沒想到,沈淵清真是那萬中無一會在修真界玩手機的大反派。這逼王為什麼放棄了對逼格的追求?聞玉絜痛苦面具,瓜來的好建議大概要胎死腹中了,他去哪兒再找一個更好的辦法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