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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清挑眉,這個他還……真的知道,只不過知道的不是很全面:「略有耳聞。」
歷史上對大啟的記載不算多,也不算少,甚至有一部分充滿了前人杜撰的神話色彩。其中有一條便是,大啟在古國時代是一夜之間憑空出現的。對於後人來說,這個傳說實在是太玄幻了,就像「天上有十個太陽,有人把九個都射了下來」一樣的不可思議。
萬萬沒想到,最不可能的反而才是真相嗎?說不定瓜來那個都不是野史系統,而是真相系統。
沈淵清也終於對這件事來了一點興致,他問:「所以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小世界?」
聞玉絜點了點頭:「是的,大啟不是所有人都會修仙,但我爹超強,他修煉成功之後,就帶飛了我們所有人。」
一個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沈淵清在心裡想著,這解釋了不少事情,好比大啟到底為什麼如此特別。一如聞玉絜之前舉例過的龍傲天,不總也有什麼升級流男主最後帶著自己的整個後宮、家族踏破虛空,白日飛升嗎?武帝不過是變種了一下,帶著自己的整個國家飛升了而已。
想的更深一點,武帝作為一棵不知道誕生了多少年的神樹,他本體的樹根肯定早就蔓延了整個大啟,飛升時,帶著根上的土壤一起,也很合理嘛。
「所以……」聞玉絜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只能指望啟發沈淵清自己發掘。
但沈淵清也不知道是因為滿腦子都只剩下了成年人愛做的事,還是想著趕緊說完就能開啟甜甜的戀愛了,他就是死活不開竅,只會跟著聞玉絜說:「所以?」
聞玉絜只能自己說出了答案:「所以,我爹近日有感,他又快飛升了。」這一次是仙界。
寂靜,是那一刻的康橋。
但聞玉絜還得硬著頭皮說下去,因為這個全國再次一起飛升,還不是他覺得最大的問題。
準確的說,他爹其實早就能飛升了,以他爹的能力,自己飛升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該如何苟在早就不可能允許他持續留著的下界,積攢夠能帶領全國飛升的力量。雖然幾乎不可能,但武帝還是做到了。
也因為武帝個人力量的不斷疊加,給了大啟在前往更高維度的世界後的第一時間,依舊可以不懼任何外敵。
不過,聞玉絜這裡要說的「早就」,並不是要討論他爹的力量到底有多強。而是說上輩子,早在聞玉絜自以為看到了書中內容的那輩子,他爹就已經能夠飛升了。但愣是因為他這個不孝子,而暫緩了計劃。
幸好,對於一棵仿佛能矗立到地老天荒的神樹,時間並不算什麼問題。
聞玉絜不是穿越,或者說不只是穿越。他本就大啟人,上輩子的他也想要去修仙,在和樹爹據理力爭之後,武帝最終還是滿足了他。不巧,就在護送聞玉絜的隊伍前往清虛仙宗的路上,遭遇了魍魎封印鬆動,聞玉絜就像這輩子一樣,差一點死了,臨死前被傳送回了大啟。
聞玉絜慫了,不敢再去修仙,可他還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於是,武帝就只能把兒子的靈魂送去了異世界,畢竟聞玉絜真的太鹹魚了,修煉慢,還不肯好好用功,比起相對危險的天衍,現代更加安全一點,還能滿足他想看不同風景的願望。當然,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懲罰,武帝希望聞玉絜能吃點996的苦。
這裡聞玉絜必須得插一嘴,他合理懷疑,在大啟犯了事的人,如果禁足都不管用的話,大概就會被他爹送去異世界吃苦*。
聞玉絜因為不是真的去地球受罰的,至少保證了不用為生計發愁,他只當了十八年的學生,吃了點題海戰術的苦,真正受罰的人會如何就不好說了。
至於如果連在異世界吃苦都不管用,下一步會如何,聞玉絜就不知道了,他又沒犯過那麼大的事。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烏龍,給了上輩子還是罪奴的沈淵清一個冒名頂替公子越的機會。
等武帝到了該帶著全國飛升仙界的時候,他便把聞玉絜召喚了回來,也是在那一刻,天道感知到了沈淵清冒名頂替的行為。對於天衍大世界這個崇尚以牙還牙的天道來說,它默認該把屬於聞玉絜的一切還給聞玉絜,也因此旦夕之間,聞玉絜的修為就開始突然飛漲,而太上宮中的淵清上仙卻被打回原形,並因此而喪命。
天道的這個機制公平嗎?
很難說。
如果從一個真的被惡意剝奪身份的人角度來說,那肯定是很爽的,好比假設李三斤和蔣盛意那樣的情況,真假千金被調換,等天道發現這件事後,原地把該屬於真千金的一切一鍵複製還給了她,確實挺好的。
但聞玉絜和沈淵清不是這樣的情況啊。
沈淵清冒名頂替的行為肯定不對,可聞玉絜也有自知之明,不要說給他同等的資源和待遇了,哪怕是給他五倍、十倍,以他的懶散程度也不可能比沈淵清強。
他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沈淵清的一切。
尤其是在武帝推算出了沈淵清的過去之後,真的、真的太慘了。聞玉絜必須得說,他不是個聖父,只是他有點過不了自己良心上的那一關,不管是因為沈淵清,還是因為沈淵清而造成的那些死亡。
聞玉絜沒什麼本事改變這一切,但誰讓他爹厲害呢?在不知道苦苦懇求了武帝多少天以後,武帝最終還是妥協了,他總是拿聞玉絜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