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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蕭恣意了,或者說,這就是大部分魔修的心態,他們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根本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
蕭恣意很認真地考慮過,等真到了魔域大舉進攻的那一天,他真正的麻煩甚至都可能不是如何保護溫伯漁等人,而是如何讓絕對不會對魔域妥協的溫伯漁等人接受他的保護。道修那該死的道德感,有些時候是真的很棘手。
如果可以的話,蕭恣意是不希望讓溫伯漁生氣的。可他也阻止不了魔域對道域的進攻,也不覺得他應該阻止。
在想不到什麼兩全的辦法之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溫伯漁不知道蕭恣意在想什麼,還在對他和聞玉絜說著,太上峰的引路童子如何客氣。他早上來的時候,對方便說了,上仙一早就交代過,太上峰清淨慣了,沒什麼人,來山上的弟子們大可以隨意些,不用太過拘束。
「峰上也沒什麼不能去的禁地,除了公子居住的小院,想看哪裡看哪裡,上仙並不會覺得被打擾。您讓大家放輕鬆。」
好說話的不可思議。
哪怕溫伯漁早就知道沈上仙是個好人,也沒想到一個大乘期的大能老祖會這般平易近人。但轉頭一想,這便是八萬春認主的高潔之人啊,事無不可對人言,上仙的洞府居所自然也是坦坦蕩蕩,沒有任何需要瞞著旁人的地方。
如果聞玉絜知道溫伯漁在想什麼,一定會建議他去治治眼睛。
可惜,聞玉絜此時還在一臉苦相的爬山呢。他在很努力地思考,自己可以不可以假裝失足跌落山間,然後喊仙鶴童子來把他撈起,直飛山頂。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蕭恣意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呢,就怕他搞小動作。
溫伯漁真的做了很多功課,他很快就開始給大家講太上峰的收徒情況了。
一如不少人之前的猜測,太上峰也要開始收徒了。如果不是沈淵清的閉關來的不是時候,這個收徒計劃早在幾十年前就開始了。對於能夠成為宮主的弟子,大家還是十分嚮往且憧憬的,尤其是這一屆的宮主還是大乘期的淵清上仙,就沒有不想成為他弟子的。
聞玉絜除外。
說真的,聞玉絜誰的弟子都不想成為,他只想當一條鹹魚。虛皇齋這樣的小班教學就已經夠聞玉絜頭疼了,他簡直不敢想未來拜師後的一對一該是怎麼樣的地獄。
在溫伯漁開口之後,其他跟著甲組隊伍的領齋,也七七八八補充說了不少與淵清上仙有關的事。畢竟他們這一屆的領齋里,有不少都是玉闕秘境的倖存者,每一個在出來後都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沈吹,那根本不會吝嗇溢美之詞。
聞玉絜也驚訝發現,沈淵清竟然真的在坐忘學宮做了不少好事。
這真是個奇怪的反派,在兩域反覆橫跳搞事的是他,但一統了魔域、停止了魔域無休止內鬥的也是他,在道域實施了各種惠民政策的還是他。聞玉絜都有點搞不明白,這位熱愛左右手互博的大反派到底是想毀滅世界,還是拯救世界了。
但聞玉絜也注意到了,每當溫伯漁等人說沈上仙真是個好人時,蕭恣意就會悄悄翻白眼。
不是那種看不起朋友、也不是看不起沈淵清的白眼,就是、就是在散發著一種「憧憬果然是離理解最遙遠的感情」的白眼。
仿佛他已經看破一切,知道了沈淵清的另外一副面孔,在用白眼問他們,說的到底是沈淵清還是一個聖人。
很快,聞玉絜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就在他們好不容易上山之後,勒氏兄妹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了殿外,而不管是勒氏兄妹還是蕭恣意,看起來對對方的出現都不意外,皆是一副熟稔模樣。
蕭恣意果然是知道沈淵清是誰了!
《道心》原文裡,幾乎沒怎麼提過蕭恣意這個人,只說過焦明魔君有個獨子,死在了道域的秘境裡,導致他對道修恨之入骨,是沈淵清手下中的保守派。就是那種,激進派說我們要千年內踏平道域,而保守派覺得激進派太保守了的保守派。
勒氏兄妹穿著一模一樣的煙青色長衫,一個沉穩,一個明艷,一上來就先和聞玉絜打了招呼,然後才是蕭恣意和瓜來。
這個順序,讓蕭恣意微微挑了一下眉。
瓜來倒是覺得合情合理。
參觀活動在領齋們講解完該說的內容後,就真的像春遊一樣自由了,也就給了聞玉絜和勒氏兄妹說話的機會。
聞玉絜這些年和勒氏兄妹的關係處得還行,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仇當場就報,報完也就算過去了。就像他和勒氏兄妹之間,雖然他們當年軟禁過他,但他也折騰了他們好長一段時間,他覺得他們扯平了。
這些年,勒氏兄妹一直奉命暗中保護著聞玉絜,讓聞玉絜狐假虎威地處理過不少小麻煩。關係自然也就還不錯。
但勒氏兄妹像如今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太上峰,還是比較少見的。
「我們是來找宮主說銀號的事的。」活潑的妹妹勒玉映解答了聞玉絜的疑惑,當然,這個理由肯定是隨便找的明面上的藉口。
這大概也是沈淵清當初會安排他們掌管銀號的原因之一,方便正大光明地見面。這個銀號便是聞玉絜當年剛來白玉京時被打劫過的那個,名叫回水。聞玉絜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回水銀號還是個老字號,在東勝神洲十分有歷史,與四海商會齊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