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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來真人的小課堂開課時,聞玉絜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他坐在寬大的紅木桌前,手裡拿著筆,心中想著家。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為什麼突然就感覺要長腦子了?
不要啊,他只想享成仙的福,不想吃修煉的苦。
「坐忘學宮五十年一次的大招,會面向天衍大世界和三千小世界的全部修士,不卡地域學籍,沒有年齡限制,不做資質要求,只對修為稍稍有一些小條件:鍊氣期八層以上到金丹初期以下。這點上,您是百分百符合要求的。」
瓜來真人盡心盡力地給大領導的夫人當起了考學老師。
簡單,直觀,且有效。
如果他心裡能不一口一個【瞧瞧咱這體制大省的覺悟,要上就上最好的大學,要巴結就巴結最大的領導!】就更好了。
聞皇子舉手提問,打斷了課堂秩序。
瓜來老師點頭示意,服務態度極好:「您請說。」
「他們都去哪兒了?」聞玉絜問的是剛剛屋子裡還烏泱泱坐著的一群魔,怎麼能一轉眼就不見了?他們不是來找瓜來開會的嗎?
是的,這就是勒家兄妹最後絞盡腦汁編出來的此行理由了,自認為無懈可擊。
他們聖教內部要開個會。
聞玉絜卻是一臉的一言難盡,他難道長得很像個傻子嗎?「你們一群聖教的長老,和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開什麼會?」敢不敢騙我騙的走點心啊?
「你怎麼知道他是金丹期?」勒玉映一愣。
一般不都只有高階修士才能隱約估量出低階修士的修為嗎?
聞玉絜表示,睜眼看看世界吧,我的朋友。他當下便給勒玉映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法寶,那是一個背面刻著眼睛紋路的青銅鏡,輸入很少的靈力,便可以檢測到元嬰期及以下修士的修為,如今鏡面上正便顯示著金丹初期的字樣。
聞玉絜的修為確實不行,但是他的錢很行啊:「沒有人能夠抵抗的了我的大氪金之術。」
「……」勒老祖這才想起來,這傻逼銅鏡還是她掏錢給聞玉絜買的呢。
兄長勒珠聯只能一口咬定:「金丹初期也是我們的印記長老。」
前面介紹過,沈淵清的心腹手下都會有他打入對方靈魂的一枚印記。聖教內外,人人無不渴望著能擁有印記,因為只有印記成員才可以走入聖教核心。每一枚印記,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代號,好比勒玉映的代號「減蘭」,他阿兄的「解紅」。
聞玉絜這才跟著想了起來,原文裡確實提過:減蘭老祖專殺戀愛腦的威名,一度讓民間傳說中,用「減蘭」二字代替了經常拆散神仙談戀愛的王母。
聞玉絜對此的理解就是,酒廠+食死徒。
是大反派和他的邪惡組織喜歡搞的設定沒錯了。
但聞玉絜還是想說:「金丹期就能當長老?」你們這個組織還能不能好了?
瓜來:【那我們魔尊夫人還是築基期呢,我們說什麼了?】
其他長老:對啊對啊。
咳,總之,聽起來兩邊都很需要瓜來真人,那勒氏兄妹肯定是搶不過蛇君大人的,於是,他們便痛快讓位,帶著長老們走了個徹底。
臨走之前,有一個熱衷搞職場鬥爭的長老,直接便從袖裡乾坤中給聞玉絜變出了一張「課桌」,配套了文房四寶。她自己有孩子,為方便女兒學習,這才以防萬一地隨身攜帶了這些東西,以前還被人嘲笑過這麼賢妻良母不如回家帶娃。誰能想到呢?這些東西今天就被她拿來借花獻佛了。
這位女長老辦事乖覺,放下桌子就走了,沒說半句廢話。
但不知道怎的,明明她什麼都沒說,聞玉絜卻總覺得她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我真不是你們的魔尊夫人啊啊啊!
***
從瓜來的小院一出來,長老們就再難掩住心中的那份激動了。
「你注意到了嗎?」
「那肯定注意到了啊。」
「是說那個吧?肯定是在說那個。」
一番交頭接耳的打啞謎之後,人人都是一副滿懷欣慰的模樣,齊齊發出「我就知道」的感慨:「我們主上早晚變魔尊!」
幾位黑袍長老剛剛相對安靜,就是因為心裡一直在想魔尊這個事,實在是沒有精力再關注更多。
他們的內心變化都差不多:聞玉絜是誰?古國聞氏倒是略有耳聞,人皇之子怎麼就成了主上的偏要強求了?利益聯姻?先民的軀體和爐鼎似的有利於修煉?還是真愛?不對不對,我們該考慮的是,魔尊?我們主上未來會當魔尊?天哪!
事業粉狂喜,記下,記下,趕緊記下。
——天衍不記年,聖教諦聽讖言:吾主逐鹿,一統魔域!
諦聽就是瓜來的印記代號了,聖教中只有他的代號最特別,是個神獸。
雖然聞玉絜一直以為收服了勒氏兄妹的大反派沈淵清已經是魔尊了,但實際上,兩世為人的他,如今還只是魔域的幽昌魔君而已,位列四君之首。
魔域十八門分裂已久,尊位虛設,教派之間連年征戰、各為其主,人人都有心一統魔域,可惜,數千年來卻無一魔真的做到。雖然聖教之人皆對自家橫空出世的主上有信心,但能聽到諦聽做出正兒八經的讖言,那自然更好。
一時間,魔魔自信激盪,振奮異常,覺得自己見證了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