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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勒玉映守在酒樓裡面的手下來了傳音。聖教作為坐忘學宮之外的人,是無法使用森羅玉簡的,他們傳遞消息的手段十分傳統,到目前為止還是只能依靠傳音石。
「老大,公子越出來了,就是他身邊還有人,咱們還要跟嗎?」
「為什麼不跟?」勒玉映皺眉,這是什麼需要問的奇葩問題?聞玉絜身邊有人怎麼了?不管是瓜來還是王讓塵,也都只是築基期、金丹期的低階修士,他們能頂什麼用?
男屬下:「但、但是他身邊的人是主上啊。」
勒玉映姣好的面容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好一會兒她才聽到自己說:「……什麼?」
你說誰?主上是什麼時候進入望仙樓的?她帶人一直在樓外盯梢,縱使主上道法通天,她也不可能錯過啊。不對,現在的重點是,主上來幹什麼?不會就是為了接醉酒的公子越回家吧?
他們果然是真愛!
CP魔怔人狂喜。
勒玉映以前可從未想過,有一天在他們主上的身上,還會發生這麼的一幕。
不對:「還不快去準備仙車!」
公子越喝酒了,他們主上要怎麼把人帶回去?總不能是抱回去吧?啊,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走向,他們是不是不應該多事?
直男屬下顫顫巍巍的回:「老大,這個世界上呢,存在一種東西,叫法術。」
咱們主上連仙器八萬春,都只是用靈力浮在空中而已。他為什麼非要像個凡人一樣,自己動手去抱著別人啊?
然後,這些藏在暗中的下屬,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上抱著公子越從容地從望仙樓里走了出來。
月光下,清冷的仙人身著雲霞一般的法衣,仙姿玉貌,遺世獨立,明明他的臉上掛著最人畜無害的笑容,卻莫名帶著一種生人勿近、萬法不侵的疏離。
淵清上仙的身後,便是自動跟隨的名劍八萬春,身前卻以再溫柔不過的動作,小心翼翼的抱著熟睡過去的少年皇子。同樣好看的兩人,安靜相擁在一起的畫面,美得就像是一幅畫。他們自成一方世界,任何外人都仿佛難以插足。
所有人:「!!!」
勒老祖環胸,得意的看回那些比鋼鐵還要直的下屬。還為什麼要像個凡人一樣親自抱人?當然是因為愛情啊。你們修煉這麼多年,為什麼至今單身,找找自己的原因!
不過,說真的,要是真的去問沈淵清,怎麼會選擇自己動手抱起聞玉絜,他其實也是無法回答的。
在意識到聞玉絜對瓜來是酒後才吐的真言後,沈淵清的事情正好也談得差不多了,他便選擇了起身告辭。在「順路」(別問他怎麼順的路)路過流風院時,又「剛巧」看到瓜來在發愁該怎麼把昏睡過去的聞玉絜送回坐忘學宮……
等沈淵清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抱起了聞玉絜。
並聽到了瓜來在心裡尖叫:【臥槽臥槽臥槽,還好老子好機智,沒有真的動手。我就知道,這種時候我不能扶!和領導夫人太過親密無間的貼貼,怕不是嫌命長!】
面對這個很有男德的瓜,沈淵清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方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晚事情談的很順利,未來魔尊的心情格外的好,他第一回放棄了去追究瓜來心裡這些亂七八糟的內容。
只是抱著比他想像中還要輕一點、乖很多的聞玉絜,走出瞭望仙閣。
順路就把人送回了坐忘學宮。
嗯,真的只是順路。
在把已經徹底睡過去的聞玉絜,以儘可能輕的力度放到拔步床上時,沈淵清還在如此堅信。
聞玉絜的酒品很好,喝醉了之後,不會哭也不會鬧,除了一開始有點話嘮,後面就只剩下了乖乖睡覺。中間過程非常配合,讓幹什麼幹什麼。從脫去外衣,到拿下他手腕上的白蛇,再到蓋上被子,一點沒讓沈淵清感到困擾,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擺弄一個大型的絹人娃娃。
沈淵清記得他的堂姐妹們就都很喜歡擺弄這樣的絹人,烏黑的長髮,雪白的皮膚,紅的就像是櫻桃一樣的朱唇……
他也曾給自己最小的堂妹送過一個,想要緩和與家人的關係。
可惜,他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了小妹被嚇哭的聲音,他的兄長一直在安撫她:「別怕,別怕,阿兄以後不讓十四郎來了,我們不玩他送的東西,誰知道裡面藏沒藏什麼神神鬼鬼的巫蠱之物。」
沈淵清聽後沒什麼想法,只想直接拿回自己的絹人,可惜,等他折返回去時,看到的已經是一個被攔腰剪斷的絹人了。年幼不知事的小堂妹和瑟瑟發抖的堂兄,帶著滿屋子的下人跪伏在他的眼前請罪,仿佛他是什麼吃人的妖怪。
沈淵清當時真的沒什麼想法的,他只覺得可惜,因為那真的是一個很漂亮的絹人。
而現在,他有了更好的。
沈淵清摸了摸聞玉絜柔順的長髮,一手扶著他的後腦,一手緩緩幫他徹底躺了下去。周圍的多寶閣上,滿是聞玉絜的東西,這個他只住了很短時日的房間裡,已經迅速被聞玉絜的風格同化,到處都掛滿了鮮艷的色彩,以及稀奇古怪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小玩意。
充滿了孩子氣。
而如今這個孩子氣的人,正舒心地躺在床上,眼睛還是閉著的,只是在躺下後,下意識地蹭了蹭沈淵清的手,嘟囔了一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