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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她有對象,還是准,老頭兒像泄了汽的皮球,失望不已。
「有對象還下鄉,他不反對?」
「不反對,他心胸寬廣,願意舍小家為大家,境界高著呢。」
反正都是假的,蘇鳶怎麼高興怎麼說。
這下,老頭兒徹底死心了。接下來沒再那麼熱情,把她全須全尾交給姜家人後,便離開了。
姜家在村里算是中等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四間大瓦房,騰出一間給蘇鳶住,其它三間分別住著姜父薑母,姜松和他妹妹。
每間都挺寬敞的。
薑母名叫葉琴,長得與葉潔七分相似,但氣質不同,一個短髮英氣,一個長發賢惠。
她看見蘇鳶,滿眼喜歡,「早聽說你長得好,沒想到真人比想像中還俊俏。」
因她和葉潔長得像,蘇鳶倍感親切,除了禮貌寒暄,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分給每個人。
是肥皂,在這裡屬於稀罕貨。
體諒她一路奔波很辛苦,葉琴把她安頓好後,沒再打擾。
東北農村睡的是火炕,摸起來硬硬的。蘇鳶把行李中的棉被拿出來,平鋪在炕上當褥子,再鋪一層草編涼蓆,然後坐上去感受。
軟硬適中,剛剛好。
炕邊還擺放著一個炕桌,是用來吃飯和學習的。
她見行李都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從挎包里掏出信紙和鋼筆,給遠在京市的李朝陽寫信。
賣風扇的錢,屬於傅墨白那份,她沒帶走,放在文燕那裡。
想著以後可能不會再見,她希望李朝陽能幫忙把錢交給傅墨白。
等寫完信再抬頭,剛好葉琴端著幾塊西瓜敲門進來了。
對方瞧見炕上的信,打趣道:「怎麼?在給對象寫信呢?」
「?」
蘇鳶愣怔幾秒,想起在馬車上的謊話,不禁嘀咕這姜松忒大嘴巴了。
「不是對象,給朋友寫的。」
說著,她折好信裝入挎包里,給西瓜騰地方。
葉琴走近,放下瓜盆,不小心碰掉桌上的鋼筆,落到地面的瞬間,嚇了她一跳,「哎呀,都怪我不小心!你快看看壞了沒?」
蘇鳶動作迅速,立即彎腰撿起鋼筆,只見筆尖劈開了,不能再用。她的心揪痛一下,卻不能表現出來。
葉琴也看見它壞了,特別不好意思,「鳶鳶,真對不起!這鋼筆多少錢?我賠給你。」
「不用,我改天拿去修一修就能好。」
蘇鳶蓋上筆帽,把它小心翼翼地收好,心情依然很難過。它是幾年前,傅爺爺送給她的禮物,如今老人不在了,這是唯一的念想。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南方軍區。
傅墨白穿著一身綠色軍裝,肩寬腿長,站在那裡像雪山上的松柏樹,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
他緊抿薄唇,凜冽的雙眸目視前方,第一次有耐心聽孫小虎的喋喋不休。
電話那端:「墨白哥,你聽沒聽我說啊?鳶姐那小身板怎麼能去東北吃苦呢?不如你想辦法把她調回來吧?」
「我尊重她的決定。」
孫小虎一噎,沒想到他會置之不理,再憶起蘇鳶那份赤誠的愛,氣憤之餘掛斷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傅墨白出現在領導辦公室,提交自己的申請報告。
對方接過申請書,足足看了三遍才不可置信地開口:「你想去龍江省?為什麼?」
按原計劃,他這次立功回來是要調任西南軍區鍍金的,等過幾年就能回京高升。
現在計劃被打亂了,對方拍案而起,「想想你爺爺生前的囑咐,別做一時衝動的事。快把報告拿走,我不同意!」
面對這份怒氣,傅墨白依舊淡定如常,他把扔在桌上的申請書重新遞迴去,目光堅定道:「不是一時衝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請領導批准。」
「非去不可?」
「對,非去不可。」
「你呀你,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
對方恨鐵不成鋼,卻拗不過他,最終在申請書上簽了字。
*
對於農民來說,夏天是個繁忙的季節,白雲村主要種植苞米,無論男女老少都要去田間幹活掙工分。
頂著炎炎烈日,蘇鳶負責拔草,這算是農活兒里最的工作。
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新來的知青叫沈晴,就蹲在她不遠處拔草。
比起動作熟練的老知青,他們像只剛學會覓食的麻雀,懵懂又笨拙。
蘇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繼續埋頭苦幹。這時,沈晴悄悄湊過來,小聲問:「蘇同志,你累不累呀?我發現這些草怎麼拔都拔不完,手都薅紅了。」
說著,還抬起雙手輕輕吹了吹,細皮嫩肉的掌心又髒又紅。
蘇鳶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過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圓圓的臉,紅撲撲,像顆蜜桃。
想著大家都是新來的,要互相幫助,她掏出一塊新手絹遞給對方,說:「擦擦手吧,歇一會兒再干。」
沈晴開心接過,又有點不好意思,承諾以後歸還一條新手絹。
「沒關係,這個送你,我那裡還有。」
眼見快到中午,蘇鳶也隨地而坐,兩人一邊喝水一邊聊天。
沈晴來自哈市,今年十九歲,父母皆是工人,因為兄弟姐妹多,實在沒辦法才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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