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頁
就在這時,一個銀灰色的影子以一個十分可怕的速度從夏洛特身邊穿過,迅速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夏洛特手一松,手中的器具怦然墜地,什麼東西!
遠處傳來侍衛們警惕的聲音:「抓住它!」「看清楚了嗎?」「攔住他……向陛下的寢殿方向去了!」
那有著與月光相似色澤的殘影一路狂奔,侍衛們竟然追不上它,眼睜睜看著它轟地一聲撞開了陛下的房門。
安珀在巨響中抬頭,與一隻碩大的銀狼面面相覷。
誰在宮廷里違規飼養野生動物了?
那銀狼焦急地嗚嗚了幾聲,眼中都是慌張的情緒,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的試圖把自己龐大的身軀縮成一團藏到安珀背後,差點把安珀從椅子上擠下去。
「維爾卡斯?」安珀福至心靈。
「嗚!嗚嗚!」銀狼猛地點頭。
侍衛們在這時攜著武器趕到,他們緊張地喊道:「陛下,您有沒有受到傷害?!」
他們終於看清了那個瘋狂逃竄的銀色影子究竟是什麼,狼?宮廷里怎麼會有狼?短短時間內,他們腦海中已經想像出了無數個利用猛獸達到刺殺陛下目的的陰謀。
安珀一臉鎮定地說道:「是小狗。」
嗯?是、是嗎?
「阿爾布雷伯爵前幾天進獻的一隻小狗,很溫順的。」在侍衛們將信將疑的目光中,安珀對著銀狼伸出手,示意它把爪子搭上來,銀狼頓了一下,乖乖照做了。
安珀又伸手在虛空動了動手指,示意它轉一圈,銀狼略有些哀怨地看了安珀一眼,追著自己的尾巴在原地轉了個圈。
「看,它不傷人,可能是掙脫了鏈子跑出來了。明天再叫人送回去吧。」安珀對侍衛們說。
侍衛們離開了。
銀狼伸出爪子去扒拉安珀書桌上的紙筆。安珀阻止了他可能弄亂自己文書的動作,捏著他厚實的肉墊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
毛茸茸的狼腦袋急促地搖了搖。
「你不知道。」安珀解讀道,「所以你現在既不知道怎麼變回去,也說不出話?」
狼腦袋又急促地點了點,爪子暗示地伸向紙筆。
安珀給了他一支筆、一瓶墨水和一沓空白的紙張。看兩隻狼爪笨拙的試圖夾住對他來說過於纖細的筆桿,在紙上留下了一堆鬼畫符。
「唔……看不懂呢。」安珀把紙提起來,旋轉著角度試圖找到正確的字跡,無果。
銀狼百折不撓,依然低頭在紙上不停輸出加密文字。
「別動了,我找個毛巾給你擦一擦。」安珀看著他沾了墨水的毛毛。那麼漂亮的毛髮,簡直像流淌的月光,被墨水弄髒了實在叫人看不下去。
見無法傳遞他想表達的信息,一邊的維爾卡斯終於放棄了書法創作,生無可戀地垂下了頭。
安珀擦著染了墨水的爪子,維爾卡斯的眼神一直追隨著安珀的動作,仿佛怕她把自己丟下了似的。
「別害怕了,變成狼有什麼奇怪的,你本就有這個血統。又不是變成了一隻青蛙。」安珀安撫地摸著維爾卡斯的腦袋,「明天我們找你父親問問吧,實在變不回來,還可以讓德魯伊們和法師們想想辦法。」
銀狼把大腦袋搭在安珀的膝頭,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嗚咽。
這時安珀已經隱約的想起來,維克曾在一次酒後對她說起過維爾卡斯出生時的特異,比如其他嬰兒都是哇哇大哭,而維爾卡斯是哼哼唧唧的幼狼叫。又比如維爾卡斯一個月的時候就能到處亂爬,但三歲才會直立行走。
當時安珀以為維克是在逗她開心,她也的確因此前仰後合。
維克還說,族中的祭司曾說維爾卡斯的狼族血統比其他人更純淨,有希望在月圓之夜像更久遠時代的狼族獸人們那樣通過回歸銀狼形態獲得更強的力量。
不過維克從來沒對維爾卡斯說起過這些,因為祭司預言的另一個血統純潔的獸人,等了一輩子的月圓之夜也沒變成狼。維克不想讓維爾卡斯也抱著這樣虛無縹緲的幻想,度過一個個漫長的月圓之夜,說不定根本就沒這回事。
現在是不是祭司的話應驗了?
安珀一手拄著下巴,一手摸著銀狼順滑的毛皮,決定晚一點再告訴維爾卡斯這個消息。
沮喪到癱倒在地,一臉生無可戀任擼任抱任吸的毛茸茸銀狼,簡直是太可愛了!
第二天清早,安珀從睡夢中醒來,一眼就看到旁邊恢復了人形的維爾卡斯直挺挺地躺在那,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天花板,餘光掃到安珀醒來,立刻又收回了眼神,目不斜視,好像天花板上有什麼密文似的。
原來變身真的只有一晚上,安珀的心中竟然掠過一絲遺憾。
「看來不用擔心變成狼以後變不回來了。早醒了怎麼不起來?」安珀掀起被子,赤著腳走下床。
維爾卡斯兩手緊攥著被子不放:「我的衣服……撐壞了。」
也對,安珀點點頭:「我叫人給你拿一套衣服。」
「不行,」維爾卡斯支著手臂起身,急道,「我這樣被侍女看到,我們就說不清了。」
安珀失笑地輕哼了一聲:「本來就不怎麼清。」
她徑直打開門,對外面的侍女說道:「拿一套維爾卡斯能穿的衣服來。」
女皇陛下的宮廷中出現了幾個未解之謎,人們至今不知道侍衛長是如何躲過重重守衛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溜進了陛下的寢宮,以及阿爾布雷伯爵進獻的大狗跑丟到哪裡去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