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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嘔吐腹瀉,就喝糖鹽水,問題不大需要靜養的,那么喝糖水準沒錯,很多人身上的一些毛病,都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
即便只是做這樣基礎的工作,經過他們處理的傷者死亡率也遠低於同時代的其他醫師,至少傷者不會因為醫生不洗手染上其他疾病,從而一命嗚呼。
這次來昂比諾伯爵處接人,安珀想到一路上並不安全,也可能需要管理被接來的流民,派出的隊伍中士兵、軍醫、管事、廚師樣樣齊全。
這些人如今被分到幾艘船上,接管了除了開船以外的全部事務。
先給上船的流民或奴隸分組,一船分成六到七組,一組最多二十個人,每個士兵管理一個組。
無論是士兵還是管事,對這套流程都很熟悉了,凡是面對不了解他們翡翠領那一套管理的新人,或是因為不識字沒法進行有效管理的民眾,都是這樣先分組、再編號,重名率太高沒有關係,每個人的編號都是獨一無二的。
貨船船艙有限,很多人住的是光線差、空氣也不流通的貨艙,總管事定好了時間表,挨個組換到通風和有光照的艙室放風,這時也是不允許到處亂走的,要趁這個機會教一些簡單的數學,最首要的就是讓這些人記住自己的組別和編號,為以後的學習打個基礎,也順便打發下無聊的時間。
這麼管上一兩天,原本混亂的隊伍就有了秩序,流民們一聽到集合知道按照順序站好,叫他們離開艙室也不嚇得渾身哆嗦了,因為清楚要麼是去上課,要麼是吃飯,反正不是要把他們丟下海去。
相反,一聽到士兵叫集合,都爭先恐後的站好,就算沒到吃飯的時間,出去透透風也好啊!
————
船上開始放飯了。
條件有限,吃的當然不算好。
上船的前兩天還有新鮮青菜吃,和豆子、麵粉一起做成濃湯,盛上這麼一大碗,水、蔬菜、穀物都有了。
過了幾天蔬菜就只剩下洋蔥和一種叫做豆芽的東西,水分很足,但沒什麼味道。
穿著白袍子的軍醫總會在這個時候出來轉悠,到處詢問:「有沒有人關節和肌肉疼痛?牙齦出血,呼吸不暢?」
沒得到回覆,他們就互相嘀咕著「這麼短的航線不會有壞血病」「我還沒見過壞血病患者」「蔬菜一直有供給」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轉頭回去了。
被分到三組的組員開始排隊打飯,他們大多是獸人奴隸,有一些是混血,但還是能看得出獸人的血統占了上風。
這一組剛開始的時候被認為不好管教,有獸人血統會讓他們性格有些衝動,而這些奴隸又不是像流民那樣走投無路,心甘情願去往翡翠領謀生的,加上他們比普通人類高出一個頭,力氣又大,有造成混亂的風險,所以給他們這組分配的組長是同樣有獸人血統的貝基。
與這些人相處兩天後,貝基發現,這些獸人奴隸比流民還省心的多,他們在奴隸販子手中「滯銷」太久,飽受折磨,奴隸販子為了不讓他們有力氣逃跑,每天只給一丁點食物。
被餓的只剩空蕩蕩一副骨架的獸人們上了船,發現日子一下好過了許多。
第一天的食物是和人類那邊同樣的分量供給的,即便如此,也比奴隸販子給的多多了。不過讓獸人們高興的是,管理他們的貝基大人就發現他們吃不飽,很快申請給他們這組食量更大的組員發放更多食物。
上船的時候獸人奴隸們還死氣沉沉,排隊等飯的時候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眼神灼熱的盯著那口放著燉菜的鐵鍋,恨不得直接拱到裡面開飯。
貝基也不擔心他們逃跑,像那位精靈一樣試圖跳海。她發現獸人們多多少少有些厭惡海洋,寧願擠成一團吃飯也不敢靠近甲板邊緣。
她也同他們一起吃飯,吃一樣的東西,一樣席地而坐。獸人們看看她被毛髮覆蓋的手,又看看她碗裡的東西,覺得這位大人很是親善,於是鼓起勇氣問道:「新主人買了我們,準備讓我們做什麼呢?」
「她不會喜歡你們叫主人的,你們可以叫她安珀小姐,或者領主大人。至於做什麼,」貝基擰起了眉頭,「我覺得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幾個獸人自認為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
「我的力氣很大,可以拉車和推磨,不過要吃飽才行。」一個獸人小心翼翼的加上了後半句話。
「拉犁我也能做。」
「我能砍斷和我一樣粗的大樹,把木頭分成段扛回去。」
領主把他們帶回領地當然不是用來做這個的。「費力的活有牲口乾。」
獸人們都不說話了。他們共同的長處就是力氣大,如果牲口做了他們願意做的這些事,留給他們的可能就只有礦奴或者供貴族們取樂的角鬥士這些職業。
貝基也領會到了這種沉默的含義,她開口道:「只能出賣力氣的人,在翡翠領不會過得太差,也不會過得太好。但有力氣不管是搭配上一門手藝,還是配上一個有學識的腦袋,都能把日子過得舒舒服服。」
離貝基很近的納勒迪用自以為的小聲的說:「可是我們沒有手藝,腦子又很笨。」
事實上,所有獸人奴隸都把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並且在心裡默默點頭。
「怎麼會!」貝基完全不贊同,「我教你們記住自己的編號,你們不是也記住了嗎?出來透氣的時候講的數學題,也不是沒有人答出來。不會和學不會完全是兩碼事,你們只是因為沒有這個機會學到知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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