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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誦讀了一段聖箴。
在此之後,就是文森特主教宣讀誓詞和感謝詞。新主教年紀雖輕,表現卻絕不輕浮,莊嚴的神情中還有一絲悲天憫人的憂鬱,加上他往常在領地內行善的好名聲,讓觀禮的人群相信他像聖徒那樣品行高潔,是完全稱得起這個職位的。
儀式結束以後,文森特就正式成為了本地的新主教,現在可以更加合情合理地接受教眾的捐贈了。
不僅如此,新主教還呼籲重建圖書館,翡翠領是從來沒有圖書館的,教堂倒是有一個小小的圖書室,裡面放著的全是神學書籍。
在曦光教會一家獨大的背景下,許多無關宗教的書籍也被人為歪曲解讀,加上了許多罪名,強令銷毀,在新紙出現之前,書籍本就製作不易,這樣一搞,更是很難保存下來。
文森特主教宣布赦免那些留存禁書的人的罪行,因為他們是在無知的情況下犯了罪。如果把這些書籍捐贈出來,交由教會淨化,那麼罪孽就徹底清除了。
這番言論其實和曦光教會的教義是違背的,教會可從來不講究「不知者無罪」這套道理,聖箴上說「若有人犯罪,他雖然不知情,還是有了罪,就要擔當他的罪孽」,因為教會講的是「原罪論」,人生下來就有罪,哪怕是嬰兒也是如此,人的一生就是在贖罪,所以要受苦受難。
至於民眾們更喜歡哪種說法,看文森特主教的赦令傳出去,儘管誰都可以拿出聖箴的原文來駁斥,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表示反對就知道了。接下來的幾天早晨,教會的門口被丟了許多書籍,文森特叫人撿回去,仔細閱讀和篩選,畢竟這片大陸上曾經輝煌過一個強盛的魔法時代,要是這些舊書中的內容在現在仍有價值,將來可能還要整理後重新刊印。
安珀對文森特的做法表示支持,既然沒法徹底和教會割席,那麼利用教會的影響力做點公共衛生、公共文化事業,那不是很合適的嗎?
和文森特一起下鄉的農業局幹部就說了:「我們講過好幾次,老鼠和蚊子都是禍害,見到了一定要除去,否則會傳播疾病。農民們就會敷衍道:『是啊,老鼠還偷竊家裡的糧食呢,可是那麼多怎麼捉得過來……』我們再說『老鼠的繁殖力強,越是不捉越是泛濫』,他們又說『哎呀,怪不得家裡的東西都被咬壞了』,嘴上這麼說,卻不見行動,就是覺得老鼠永遠也抓不乾淨,白費力氣。」
「等主教來了,他們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主教說『神憎惡老鼠,因為它懶惰、貪婪、暴食,你們除去老鼠,是為神服務,將來要受賞賜的……』農民們一下子就積極起來,到處滅鼠。」
安珀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起了農業上的事務:「今年領地內雨水偏少,農田裡的情況如何了?」
翡翠領雖然處在帝國北端,但氣候還是比較適宜的,冬季最低溫度不會超過零下十度,雨水偏多,而且四季較為均勻。再往北就要面臨更加嚴寒漫長的冬季,更短的作物生長期,所以帝國當年對領土的開拓也就到此為止了,認為再北邊是沒有多少價值的土地。
今年不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據安珀所知,北方普遍面臨了乾旱的氣候,翡翠領的降雨顯著減少。南邊的風暴潮格外猛烈,聽說已經摧毀了許多堤岸和耕地。
農業局的幹部說:「威爾工程師修過水渠的農莊,作物的情況要好上很多。據田裡沒有水利設施的村民們說,今年的麥子和豆子肯定是要減產了,不過大多數農民或多或少都種了土豆,土豆這種作物耐旱能力很強,產量又高,在我們的反覆解釋下,農民們還不至於對今年的秋收失去信心,產生不必要的動亂。」
安珀點頭表示知道了。其實一年的乾旱還不算什麼,土地中的水分沒那麼容易耗干,頂多是上層缺水。最怕的是幾年都是這樣的氣候,到那時水渠也不管用了。尤其是氣候一變化,往往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恢復正常的,這就不得不讓人擔憂了。
農業局的幹部也有這樣的感想,這時也只能開導安珀,同時也安慰自己:「說起降水,我們這裡還好一些吶,再往內陸走才更要發愁。」
安珀:「那就繼續關注乾旱情況,該建的水渠和水井儘管開工。再給作物科研所撥一筆經費,看看他們能不能儘快拿出什麼成果來。」
————
在安珀為可能到來的乾旱而擔憂時,在極北之地,已經有人果斷的做出了行動。
這是一群精壯的漢子,背著製作粗糙的弓箭和斧頭,跨上能送他們遠航的長船,開始了南下的劫掠之旅。
如果說翡翠領的農民還不確定今年的收成會如何,那麼這些人已經從細瘦的莊稼中看到了結局——那就是今年冬天,他們部族裡會有許多人餓死,兄弟們會互相爭鬥、殺戮,直到糧食足夠剩下來的人吃飽。
於是他們做好了決定,與其在同族中爭鬥,自相殘殺,不如把目光看向那些南方的富庶之地。既然連死亡都不能嚇退他們,那麼他們將所向披靡。
對於這些人,還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在地理位置上,他們可能隸屬於某一個王國,但其實完全沒有受到統治,只是某個王國為了彰顯實力而虛報的國土。
人們提起他們,會咬牙切齒的稱呼他們為「北面的海盜」「蠻族人」「野蠻人」,甚至認為他們有極大的可能是一群獸人,否則不會這樣強壯又野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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