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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士兵要從哪裡來,可著實難倒了安珀。
一般的領地都沒有大規模的常備軍,在沒有頻繁的戰爭發生時,供養一批不事生產的士兵需要巨額財富,光是為他們配備裝備就是一大筆開支,更別提還要進行訓練。
領主們寧可在戰爭即將發生時抽調軍隊,召集作為自己附庸的騎士和男爵們,騎士又會帶著騎士侍從和他們徵召來的民兵前來。
這種臨時組成的隊伍非常鬆散,毫無默契可言,不過既然對面也是如此,那這個仗還是可以打一打的。
安珀寧可培養少量的精銳,也不想要這一大堆烏合之眾。
關鍵是,她要面向哪個階層,才能招募到忠心的士兵呢?
首先被排除的是農奴,很可惜,安珀在農奴中的名聲雖好,但這卻是必須最先排除的選項。
農奴們雖然承受了種種剝削,但有一點,他們不必去打仗,這是受制度支持的。農奴為領主提供財富,而領主要負責保護他們。
既然農奴不行,那麼普通農民可以嗎?
也不太行,翡翠領或者說整個帝國都存在地多人少產量低的現象,農民一年到頭都得綁在土地上。如果不想訓練著訓練著發現一大半士兵都偷偷跑回家種麥子了,那還是一開始就不要招募他們了。
市民倒是可以,但安珀估計市民應徵士兵的積極性是很低的。
這些市民大多過得不算好也不算差,要麼是手藝人要麼是小商人。既然不至於吃不起飯,又有謀生的本事,就很難被成為士兵的所能得到的好處誘惑。
「購買奴隸怎麼樣?」邁爾斯提議道,「讓奴隸吃飽,他們就會感念您的恩德了。」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侍衛長琳達斷然否定:「奴隸的忠誠才不可靠。我們要組建軍隊,要是全部靠買來的奴隸組成,市場上哪有這麼多奴隸?只會促使奴隸商人弄來更多原來不是奴隸的平民,如果他們因我們的需求淪為奴隸,又怎麼可能獻上他們的忠誠呢?」
這樣一想的確有道理。
於是邁爾斯又說:「北境有個很出名的僱傭兵組織,精悍善戰,對僱主十分忠心,據說他們在戰場上見到自己的親人也絕不留手,許多領主都僱傭他們作戰。」
安珀:「這麼有職業操守,價錢一定很貴吧。」她不是僱傭這些人來打一場仗,而是需要長期駐紮在翡翠領,再好的僱傭兵也不合適。
幾個提議接連被否定,安珀正準備先出台招募令,能召集到多少願意來做士兵的就先招多少。
邁爾斯突然又提起了一件事。「幾個從北邊過來的商隊帶給我消息,據說北方出現了大股流民,如果不想領地出亂子,商隊勸您最好在他們到達翡翠領之前就把這些人驅逐走。」
安珀最先想到的當然是翡翠領的安全。「那些都是阿洛涅王國流放的罪犯嗎?」
翡翠領是倫斯特帝國邊境,隔著北面的西奇山脈就是阿洛涅王國,阿洛涅王國刑法嚴苛,偷盜、作偽證等輕罪也常被重判,但監獄又裝不下那麼多人,每當監獄爆滿,絞刑以下的罪名都可以被改為流放,也就是把罪犯從阿洛涅王國趕出去。
這種缺德行為當然引起了安珀的警惕,翡翠領可不願意接收這些罪犯。
邁爾斯的話讓安珀稍微鬆緩。「可能有罪犯摻雜在其中,但總體還是平民居多。」
阿洛涅的國王沒事幹了,驅逐平民幹什麼?
邁爾斯繼續解釋:「據我所知,阿洛涅王國年初和鄰國交戰,戰敗後失去了大片土地,失地的貴族想重新獲得土地,就強占了不少平民的地。恰好國王也需要為這次戰敗提供合理的解釋,所以他宣稱是國內的異教徒導致了此次戰役的失敗,把這些失地的平民都冠以異教徒的名義流放出境了。」
對一些缺德人的刻板印象增加了。
「如果流民靠近翡翠領,不必驅趕他們,但是要提前做好準備。」安珀不僅缺士兵,也缺工人,工坊和鹽場都要人做工。
————
周一的農莊裡,管事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不管是自由農還是農奴,每戶都至少有一個人站在這裡,聆聽來自領主的新指令。
管事們站在剛搭出來的一人高的台子上,手裡拿著一個圓錐形的硬紙皮卷,看向台下的農奴。
不久之前,他們的關係還是針鋒相對,管事們只用鞭子和農奴說話,農奴們在背地裡用最惡毒的詛咒咒罵管事。
如果管事要召集大家宣讀新政,農奴雖然沒開口說話,但怨毒或忐忑的眼神已經表達了一切——即將到來的不是加租、加稅就是繁重的勞役。
但今天管事菲利普站在台子上,因為站得高沒有遮擋,看的很清楚。農奴們的精神很集中,仰著的臉上非但沒見到什麼恐懼,反而有些隱約的期待。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從管事那裡聽到壞消息了,上一次召集大家是為了宣布勞役減少和收購紫花苜蓿,有好些農奴抓住這個機會賺了點錢,全家還在一起吃了一頓塗抹著厚厚奶酪醬的烤麵包作為慶祝。
再上一次是讓大家免費試用新農具、取消結婚稅、增加早餐供給……總之全是好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農奴們已經不恐懼來自領主的政令了。
菲利普深吸了一口氣,透過手裡的硬紙皮卷向大家宣告一個震撼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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