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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夏皺眉道:“他跟你不是同類。”
吳悠搖了搖頭,“當然,你們才是同伴,不過,你們真的打算就這麼走了嗎?”
莊堯道:“你想讓我們留下來跟你對付陳少嗎?我早就應該明白不可能吧。”
吳悠道:“我知道一個重慶留不住你們,我也不可能局限在這裡,但重慶是一個完美的據點,它的地理位置和它優越於其他地方的現狀,可以讓它輻she全國。這是個嶄新的時代了,是qiáng者的時代,我們成為得天獨厚的自然力進化人,難道就不該做點什麼嗎?難道就不該利用這樣的實力,站在這個時代的頂峰嗎?”
成天壁毫不猶豫地說:“我們道不同。”
吳悠輕扯嘴角一笑,“讓陳少這樣眼高手低的人掌握山城,這裡的人死得就快了。”
叢夏道:“如果你真為這些人的xing命著想,只要你離開,就太平了。”
吳悠露出諷刺地表qíng,“我不好容易找到一個合適居住的地方,怎麼會離開呢。陳少不會是我的對手,他要麼離開,要麼對我稱臣,早晚的事,只不過如果有你們幫忙,我的目標實現的會更快一些。”
莊堯冷笑,“你也太小看陳少了,他掌握著部隊和研究所的勢力,而你,除了個體實力之外,還有什麼。”
吳悠沒有被莊堯的激將法騙倒,而是謹慎地說道:“他的那些勢力,都會是我的。”
成天壁不耐道:“我再說一次,讓開。”
吳悠有些可惜,“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我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殺了趙進的?他的皮膚,我都穿不透。”
成天壁寒聲道:“讓開。”
吳悠yīnyīn看了成天壁一眼,“我們最好,後會無期。”說完,慢慢踱到了一邊。
幾人上了車。
吳悠目送著他們從自己身邊經過,露出意義不明地淺笑。
一行人走遠了,叢夏才心有餘悸地說:“真是個可怕的男人。”跟他面對面站著,就能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當自然力進化人不是自己人的時候,真讓人恐慌。
唐雁丘點點頭,“他確實很qiáng。”
莊堯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吳悠已經不見了,他道:“我有種預感,我們以後還會遇到他。他的野心比陳少大多了,他要的可不只是小小的重慶,我想陳少活不了多久了。”
他們雖然不會同qíng陳少,但是一想到一個qiáng大又野心勃勃的男人知道了他們的一張底牌,多少有些唇亡齒寒的危機感,如果陳少鬥不過吳悠,未來的某一天,也許他們會在北京相見。
到時候,短兵相接,一場鬥爭,恐怕在所難免。
莊堯看向成天壁,“你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跟我們說說,那個兩棲返祖人的厲害了。”
除了親臨現場的唐雁丘之外,其他三人都很好奇那場戰鬥,但是他們都沒問,倆人均負傷,那絕不是什麼好回憶,莊堯難得人xing了一把,現在才問,不過更可能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倒不出空來。
成天壁道:“那個兩棲返祖人的特xing確實厲害。他變異後身長近三米,尾長一米多,他的皮膚類似鱷魚那樣的皺皮,很結實,刀槍不入,可直立可爬行,速度快,力氣大,跳躍力和攀爬力驚人,他能做攻擊用途的器官非常多,除了爪子和牙齒之外,尾巴也能做武器,無論是防禦還是攻擊,都無可挑剔。”
叢夏倒吸一口涼氣,成天壁的描述很直白,沒有過多的修飾,但是一個巨大而qiáng悍的蜥蜴人的形象已經清晰地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這簡直是天生的殺戮工具!
想起成天壁那一身的傷,尤其是下肋處那致命的創口,叢夏覺得他能從那樣的怪物手上活下來,真是奇蹟。
唐雁丘心有餘悸地說:“那個怪物的攻擊力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還qiáng悍,如果不是我能飛,我們肯定會死。”
成天壁點點頭,“因為有小唐在天上壓制,所以他的攻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以我現在的能力,單打獨鬥,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成天壁說得很平靜,但眾人心中已經掀起了大làng。成天壁從不說妄語,但也從不會妄自菲薄,說一就是一,按照他的描述,如果當時是他一個人去殺趙進,不知道他是否能回來。
莊堯接口道:“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不夠自信,即便是單打獨鬥,你也一定能贏。”
叢夏低聲道:“你為什麼這麼自信。”
莊堯拿出一個筆記本,“這是我根據我們一個月以來的能量增長畫出的曲線圖。”
叢夏翻開本子一看,那條曲線圖呈三十度角一路飆升,如果是放在股市,簡直是全民狂歡月。
莊堯道:“你翻開第二頁和第三頁。”
叢夏翻到第二頁,比起第一頁的增長速度,第二頁就平緩了太多,第三頁更是比第二頁還要緩慢,一個月以來幾乎只上升了一點點。
莊堯道:“第一頁是成天壁,第二頁是柳豐羽的,第三頁是我的。我增長的慢,是因為我每天用於修煉的時間太短,尤其是在重慶這幾天,我一心撲在研究所,但是他們兩人的修煉時間,應該是差不多,可是能量的增長速度,卻天差地別。”
叢夏臉上浮現驚訝之色。如果不是這樣直觀地用曲線圖表現出來,成天壁本人都沒有感覺到如此明顯地增qiáng,但是透過這個曲線,再一聯想最早接觸成天壁的時候到現在他的成長,叢夏確實有種成天壁每天都在進步,而且進步神速的感覺。直到現在在他心裡,成天壁還是他認為最厲害的人。
柳豐羽拿過本子看了看,皺眉道:“怎麼差這麼多,我也沒偷懶啊。”
莊堯道:“這個原因我目前也不清楚,要麼是成天壁天賦異稟,要麼是他的進化方向,本來就註定了他比別人優越,不禁是進化出來的能力優越,甚至連進化的速度和修煉的速度都比別人qiáng。我其實可以理解吳悠的想法,得天獨厚的人,怎麼捨得làng費自己的才能呢。”他語氣中有一絲傲然,誠然在他眼裡,自己也是得天獨厚的一人。
叢夏道:“即使是這樣,你也說過,在進化的初期,個體實力最qiáng大的可能是那些大型ròu食動物的異種人和返祖人,自然力進化人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趙進完全有可能比天壁厲害。”
“你只考慮了現存因素,但我考慮潛能。”莊堯眼睛發亮地看著成天壁,“自然力進化人,最可怕的是他們cao縱qiáng大的自然力的潛能,即使現在只能cao縱一點風力,可是他未來有可能掀起颶風,引發海嘯,這種能力不是幻想,而是存在於他變異了的基因內的,即使不去修煉,全世界所有的變異物種也沒有停下進化的腳步,修煉只是讓我們的步伐比別人快了很多,所以,cao縱自然力的變異基因,存在於他體內,我相信這種基因,在關鍵時刻,能夠爆發,這就是潛能。”
眾人雖然都覺得他說得太多神乎其神,但是沒人反駁。因為一旦膽敢反駁,莊堯就會用他資料庫一般qiáng大的大腦,辯駁得你啞口無言,所以跟莊堯爭論完全沒有意義。
叢夏看著成天壁,苦笑道:“天壁,我真的希望你有這種潛能,尤其是在危難的時候。”
成天壁答道:“你也有。”
叢夏一愣,想起了那塊古玉。在他被蘑菇的消化液融化的時候,確實是古玉救了他,但這種想法太投機了,誰知道下次他要死了,古玉還管不管他。
成天壁看著筆記本上那個高升的曲線,眼中浮現複雜的光芒。
重慶到峨眉山有三百多公里,據唐雁丘說,他家住在峨眉山脈一個城鎮裡,整個鎮都是他們家的,那個地方依山傍水,視野開闊,風水極好,是唐家的本家祖祖輩輩一直居住的地方。
他們根據地形不斷地微調路線,一路上走得很慢。開著路霸上路,有好也有壞,好處是可以負載很多東西,壞處是慢,如果是騎著阿布,不用一天就到了,開著車,他們平均時速只有四十公里,碰到複雜的地形還要想辦法解決。一路走走歇歇,因為有阿布在身邊,什麼動物都不敢來騷擾,終於在兩天之後,到達了峨眉山。
進山的路更難走了,因為有很多陡坡,本來預計天黑之前能到達城鎮,但是天黑之後他反而被困在了路上。更倒霉的是,夜裡又一次突然降溫了。
由於帶著很多東西,又增加了唐雁丘這個一米八八的大活人,車裡太擠,勉qiáng能坐,根本無法睡覺,再加上莊堯為了省油,不讓他們開暖氣,他們只好把厚衣服穿到身上,全都鑽進了阿布懷裡。
阿布把身體蜷縮成了一團,把他們五個人包在中間,用尾巴給他們當被子,蓋在了他們身上。
五人靠著阿布柔軟的身體,窩進它又香又厚又暖的毛里,不用守夜的人,全都沉沉睡了過去。
縮在毛茸茸的阿布懷裡,旁邊就是同伴恆定的體溫,竟然比呆在開暖氣的車裡還要暖和。
五個人一隻貓,就這樣又度過了一次末日的嚴寒。
第二天一大早,叢夏煮了稀飯,炒了小菜,他們喝了熱粥暖胃,驅散了一些冬日清晨的寒意,接著上路。
在經過一上午的辛苦跋涉後,一個小有規模的山間小鎮終於出現在了他們視野里。
唐雁丘興奮地說:“到了!”他看著熟悉的家鄉的風景,眼圈有一絲濕潤,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了起來。
此刻,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關心著一個問題,他的族人是否平安。
73、寒武意識
他們迫不及待地往小鎮開去,離小鎮還有兩公里左右的時候,本來走得好好的,阿布卻突然停住了,站在原地喵喵直叫,就是不往前走了。
莊堯下了車,“阿布,你怎麼了?”
唐雁丘跳下車,在附近的糙叢中走了一會兒,然後蹲下身揪起一把糙,“附近有驅shòu的藥粉,人聞不到,動物很討厭這個味道。”他攤開掌心,手指上有一些淡huáng色的粉末。
“有毒嗎?”
“吃的話有毒,聞到沒事,只是一般動物聞到之後會自覺地不想靠近這個區域,就像人聞到臭味,如果沒有特殊目的,也會自動繞開一樣。但並不是過不去。”
莊堯爬到阿布身上,拍著它的腦袋催促道:“阿布,沒事的,跳過去。”
阿布有些焦躁地來回踱步,不太想過去。
“阿布,沒事的,跳過去吧。”雖然想試圖暫時蒙蔽阿布的嗅覺神經,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還太難了,只能加qiáng心理暗示,讓阿布對那種味道放鬆警惕。
叢夏抹了點粉末湊到鼻尖,果然聞不到任何味道,“這東西好,咱們走的時候可以帶一點。”
在莊堯的催促下,阿布還是跳了過去。
他們也上了車,往小鎮走去。
離得近了,才發現小鎮上有不少人,甚至有些孩童在鎮裡玩耍,雖然旁邊都是大人看著,但是他們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孩童能這麼放心地在外面奔跑了,尤其是他們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更是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個小鎮簡直像個世外桃源,房子都是木質結構,最高不過三層,現代社會的氣息在這裡非常淡薄,只有居民的服飾提醒他們這裡是21世紀。跟外邊世界的滿目瘡痍相比,這裡實在太美好,仿佛什麼進化、什麼能量、什麼寒武意識,跟這裡一點關係都沒有。
當他們走近的時候,阿布巨大的體型和路霸的搶眼外線立刻引起了鎮上居民的注意,他們看到阿布,立刻抱起了自己的孩子,一邊呼喊一邊往家跑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提著大弓從一間屋子裡跑了出來,拉弓對準了阿布。
唐雁丘連忙跳下車,“良叔!”
那男人偏頭朝他們看了看,臉上露出了驚訝地表qíng,但弓已拉滿,蓄勢待發,回收必定內傷,他無奈,只好把弓she到了遠處的地面。
他定睛看了兩眼,隨即激動地大叫道,“雁丘少爺!”
“良叔!”
唐雁丘朝良叔跑了過去。
良叔激動地抓著唐雁丘的肩膀,差點老淚縱橫,“雁丘少爺,真的是你!我們就知道你肯定活著,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
唐雁丘愧疚道:“一言難盡。”
良叔嘆了口氣,“家裡人都急死了,派了人出去找,也沒找到,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唐雁丘道:“看到你們平安,我就放心了。”
“走走,咱們回家,他們是少爺的朋友嗎?”
“對。”
良叔熱qíng地朝他們打招呼。
幾人看著這個安靜祥和的小鎮,心裡非常羨慕,這個地方看上去重慶還要安全。
小鎮的路明顯有人維護,路面幾乎沒怎麼破損,野糙也除得gāngān淨淨。他們剛走進去沒多遠,滿街就有人喊著“唐家的大少爺回來了”,一直傳出去好遠。
柳豐羽挑了挑眉,“喲,這麼受歡迎啊。”
良叔笑道:“這個鎮上人口不多,就兩百多戶,都是靠著唐家為生的,唐家的人他們都認識。哎,小哥,我看你有些眼熟啊。”他奇怪地看了看柳豐羽,覺得特別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唐雁丘看了柳豐羽一眼,心裡有些擔憂。他們家的年輕女眷,被他妹妹傳染得全都很喜歡柳豐羽,把這個男人帶進他家門,他真不敢想像會是怎麼一番qíng景。
良叔家裡幾代人都服侍唐家,後來也冠了唐家的姓,他是個熱qíng親切,愛說愛笑的人,坐在路霸上一直好奇地問這問那,一路上嘴就沒閒著。
十多分鐘後,他們走到了小鎮深處,眼前出現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大宅,那大宅太大,圍欄往兩邊延伸開來,一眼根本望不到盡頭,正門氣勢恢宏,上書兩個蒼勁大字: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