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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大叫道:“兔崽子們,老子連夜從重慶買回來的槍,就是用來對付你們這幫鳥人的,讓你們好好嘗嘗老子的厲害!”
“阿布!”莊堯大叫。
阿布飛快地朝光頭衝去。
光頭騎著藏獒也沖了過來。
阿布在離藏獒不過十米的時候,猛地躍起,想從藏獒身上跳過去,卻沒想到那光頭突然從藏獒身上彈了起來,在半空中化出原型,竟是一隻兩米多長的藏獒,只是看上去比那兩隻真正的狗還要qiáng壯jīng悍。他張開大嘴,猛地朝阿布撲咬了過來!
成天壁一躍而起,從阿布頭頂跳下,手握無形風刃,猛地朝光頭劈頭蓋臉的砍了下去。
光頭的直覺相當敏銳,硬是在空中扭轉了身體,往旁邊竄去。
風刃轟然劈下,光頭前胸被掃中,劃出一道半多米長的血痕,他滾落在地上,朝著成天壁兇狠地吼叫。
柳豐羽也從阿布身上跳了下去,直直落到了藏獒面前,那藏獒猛地朝他撲了過來,柳豐羽展臂化成巨大的鮮紅花瓣,藏獒鼻子太過靈敏,一聞到臭味就瘋狂地往後退。
柳豐羽對臭氣的cao控初有成效,雖然不能達到針對某個個體,但是可以控制釋放臭氣的方向,只要不起風,基本可以避免大面積擴散。
那劇烈的臭氣全都朝兩隻藏獒散去,它們的嗅覺比人類敏銳千倍,承受這種劇烈氣味的痛苦自然也跟人類無法比,兩隻藏獒頻頻後退,四肢發軟,明顯快沒力氣了。
一個男人看著大刀沖了過來,速度非常快,大腿的肌ròu仿佛要從褲子裡蹦出來。
柳豐羽知道自己速度不如他,趕緊朝旁邊跑去,並回身甩出消化液,男人一躲,被消化液濺到了手臂,劇烈灼燒的痛苦頓時侵入了他的神經,他大吼一聲,舉著大刀朝柳豐羽瘋狂地砍了過來,柳豐羽有些láng狽地在樹林間逃竄,並不是地用消化液進行攻擊,那男人離他越來越近,眼看就要一刀劈中他,柳豐羽一咬牙,決定犧牲一隻胳膊,他一伸手,巨大的花瓣朝那男人拍去。
突然,一隻箭嗖地she穿了那男人的心臟!
柳豐羽深深喘了口氣,抬起頭,隱隱在樹叢間看到了唐雁丘白色的翅膀。
這一頭,成天壁把光頭男bī的連連後退,光頭男的直覺非常敏銳,無論成天壁從任何角度形成風錐,他都能感覺到,但是感覺到是一回事,躲開又是另一回事,雖然他幾次避開了致命一擊,但身上卻以傷痕累累。
光頭男在林間穿梭逃竄,成天壁有風助力,速度也並不比他慢多少,無數的風錐追著光頭男偷襲,把光頭男弄得láng狽不堪,成天壁並沒有全力追他,只和他保持一個四五十米的風力控制範圍,慢慢地把他的體力耗光。
終於,光頭男腿部受傷,重心不穩地朝前摔去。
成天壁找准機會,全速沖了過去,一刀刺穿了他毛茸茸的背脊。
光頭男掙扎了幾下,變回了人類的樣子,停止了呼吸。
成天壁深深喘了口氣,感覺體內的能量消耗了不少,但他無暇休息,趕緊往隊伍里跑去。
他老遠就聽到柳豐羽大喊,“你他媽倒是下來啊唐大俠!”
唐雁丘低聲道:“我翅膀受傷了,我下不來。”
“白痴,那你飛那麼高的地方gān什麼!”
槍聲響起,柳豐羽痛叫一聲,躲到了路霸後面,厚實的花瓣被打穿了一個dòng,消化液潺潺往外流著,滴到糙地上,立刻把那片糙化沒了。
成天壁從森林了衝出來,一刀把放槍的那個人砍翻在地,並超遠處的阿布跑去。
阿布已經把那伙人追得七零八散,但時不時依然有人放冷槍,七八個力量型進化人則打算從三面包抄阿布,阿布腿上已經受了些槍傷,行動遲緩了許多。
莊堯的槍法太差,把一個彈夾打空了,也只是she中了一個力量型進化人的肩膀,那些人手裡都拿著大型砍刀,阿布目標太大,很容易被砍中。
包圍圈在漸漸縮小,莊堯用腦電波安撫著阿布的不安,他沉聲道:“阿布,別慌,別怕。”
阿布大聲嘶叫,全身毛髮都炸了起來,那幾個人也有些害怕,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叢夏不停地在修復它身上的傷,但阿布體型太大,他的能量如同氂牛入海,很快就耗得差不多了。
不行……快沒能量了……
叢夏想到受傷的柳豐羽和唐雁丘,還有中了好幾槍的阿布,急得滿頭是汗,他瞪著血紅的眼睛,看向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多具屍體。
不遠處,成天壁正朝他們跑過來。
叢夏一咬牙,從阿布身上滑了下去,他大叫道:“天壁!”
成天壁隔空揮出無形風刃,把朝叢夏跑來的兩個進化人攔腰斬斷。
叢夏瞬間把那兩人的能量都吸進了自己體內,他嘴唇發抖,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這是人……這是人的能量……他感到有些噁心,但他不能停下。
吸收完這兩個人,他一邊跑向柳豐羽,一邊吸收著沿途所有死去的變異人的能量,體內的無屬xing能量很快就充沛了起來。叢夏撲到了柳豐羽面前,把能量注入他體內,柳豐羽的槍傷瞬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柳豐羽把叢夏推進路霸的底下,“別出來,有人放槍。”說完就朝唐雁丘藏身的樹下跑去,他朝著樹頂大喊道:“趕緊跳下來!”
唐雁丘低頭一看,柳豐羽展開雙臂,化作兩瓣巨大的花瓣,所有的倒刺都縮了回去,看上去就像一個巨大的紅傘。
唐雁丘略一猶豫,就縱身跳了下來,受傷的一邊翅膀無法承受,另一隻翅膀只能盡力撲扇了兩下,給他做了下降的緩衝,他一頭栽進了柳豐羽巨大的花瓣里,那觸感非常有彈xing,起到了很好的緩衝作用,但一股劇烈的惡臭也同時衝進了他的鼻息。
唐雁丘差點兒被熏暈過去,“唔,好臭。”他猛地捂住了鼻子。
厚實的花瓣變成了兩隻有力的胳膊,柳豐羽拖著他跑向路霸,把他塞進了車底,同時高聲罵道:“再敢說那個字我就抽死你。”
唐雁丘一把把他撲倒在地,子彈擦著倆人頭頂she過,路霸的防彈外殼被打出了一排凹dòng。
柳豐羽從車底鑽向另一邊,朝著she擊的方向猛地she出一灘消化液,那邊傳來一陣痛苦的叫聲,柳豐羽猛地撲了過去,布滿倒刺的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脖子,瘋狂分泌的消化液瞬間把那人的脖子消化得見了骨頭。
柳豐羽扔下他,轉身跑向阿布,去幫成天壁。
叢夏按住唐雁丘的翅膀,溫暖而厚實的力量不斷進入唐雁丘體內,跟唐雁丘體內的木能量融合,加速了細胞的新生,那滴著血的翅膀被一點點修復。
唐雁丘瞪大眼睛看著他,“你是什麼類型的變異人?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身上有能量波動?”
叢夏沒時間跟他解釋,“以後再說。”
唐雁丘也意識到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傷愈後,他再一次飛了起來,朝戰場上殘留的幾個變異人拉開了弓。
這夥人最終被徹底擊垮,死的死逃的逃,潰不成軍。
阿布由於目標太大,受傷最多,叢夏吸收了戰場上所有變異人的能量,全力給它修復著傷口。
唐雁丘組織工業園的人集合,汽油爆炸炸死了十多人,所有人的qíng緒都低落而痛苦,他們默默地整理著行李和油桶,準備再次上路。
成天壁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戰鬥員,他本就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進化出的風自然力更是如虎添翼,讓他攻守兼備,在戰場上如魚得水。
莊堯坐在阿布的腦袋旁邊,默默地摸著它的臉。阿布安靜地躺著,似乎已經習慣了叢夏給它療傷。
半小時後,叢夏終於把它身上的幾處傷都治癒了,他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莊堯說:“它沒事了。”
莊堯抱著膝蓋,靠在阿布頭上,低聲道:“傷能痊癒,不代表不會疼。”
叢夏有些心酸,輕嘆一聲,“如果它是個普通的家貓……”
如果換做幾個月前,阿布只是個受寵的普通的家貓,絕對不需要經受這樣一次次的磨難。其實他們每一個人又何嘗不是?幾個月前,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從未想過經歷殘酷的戰場,靠吸收死人身上的能量來充實自己。
叢夏感受手臂有些顫抖,那些人溫暖的能量進入他體內時,那種詭異的、彆扭的感覺,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一隻溫暖厚實的手按在了他的肩頭。
叢夏回過頭去,成天壁就站在他身後,那永遠堅定無謂、充滿勇氣的眼神,給了叢夏安定的力量。
叢夏握住了成天壁的手,勉qiáng露出一個笑容,“天壁,我沒事。”
成天壁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把手收回來。
叢夏拍了拍他的手背,開玩笑道:“讓我占占便宜吧,好好摸一摸。”他想碰觸成天壁,哪怕一根手指,一根頭髮,這種渴望越來越qiáng烈。
成天壁深邃的眼眸如一彎潭水,靜靜地看著他。
叢夏捏了捏他的掌心,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手。
61、寒武意識
休整一番,眾人重新上路。
為了讓阿布減少負重,他們全都坐上了路霸,車裡由於堆滿了油,空間狹窄,五人擠在一起,氣氛有些壓抑。
過了很久,唐雁丘開口道:“柳先生,剛才謝謝你出手相助,不過你的能力為什麼會那麼……”
叢夏一把捂住了唐雁丘的嘴,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柳豐羽瞪了他一眼。
叢夏低聲解釋道:“柳哥是大王花異種,那種花……就是那樣的,但他不喜歡別人說。”
唐雁丘瞭然地點了點頭。
天漸漸亮了起來,視線也開闊了不少,路面依然很不平坦,但是他們現在僅剩下一輛油罐車,工業園的青壯年男人們輪番推,終於把一道道難關都渡了過去。
在走了兩天一夜之後,他們終於到了重慶。
前方不遠處就是入城的高速收費站,如今破敗不堪,早已經失去了它原來的作用,成為了一道哨卡,收費站前有部隊的人把守,兩隻三米多高的黑背筆挺地站在收費站兩旁,脖子上戴著一個fèng了軍徽的布套,質地有些粗糙,但看上去依然很威風。
看到這個一百來人的隊伍,守衛的解放軍攔住了他們,“請問你們從哪兒來的?”
張工笑道:“從貴州。”
“那油罐車裡是汽油嗎?”
“是汽油。”
“我們要檢查一下。”
“好,您請。”
那人chuī了聲哨子,一直黑背跑了過來,這狗身高腿長,肌ròu線條流暢,看上去非常矯健,所有人都抬起頭看著它。
阿布用爪子輕輕撓了撓地,一眨不眨地看著那隻軍犬,黑背也警惕地看著它。
“威威,過來。”那人又chuī了聲哨子,把黑背領到油罐車前。
那黑背一躍跳到黑頂,仔細聞了起來,檢查完油罐車,又把路霸檢查了一遍,那解放軍指著車裡的武器問道:“這些是從哪兒來的?”
張工笑道:“都是之前換的。”
“帶武器可以,但是不准濫用,城裡不准燒殺搶掠,一旦發現隨時處置,輕的趕出城,重的當場擊斃。食物自理,不過你們人這麼多,進城可以找活兒gān,就是不要鬧事,明白了嗎?”
張工用力點著頭,眼中滿含希望,“明白,明白。”
“還有,變異人進城之後可以到管理處登記,每天能領到定額糧食。”
“哦,好,好,謝謝兵哥。”
“進去吧,我那個藍衣服的同事,你們跟他走,他會給你們分配住的地方,動作快一點,上面的專家說馬上要降溫了。”
叢夏驚訝道:“天氣可以預測了……”
莊堯道:“只要有儀器,不是什麼難事。”
“重慶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為規範的人類城市了,我想我們在這裡可以收穫很多信息。”
莊堯冷笑道:“別想得太好了,這些油,必須24小時派人看著。說是不讓燒殺搶掠,城裡這麼多人,有帶武器的,有變異的,管得過來?”
唐雁丘道:“沒錯,必須時時有人看著,進城之後,要多換一些武器。”
張工想得比他們周到多了,他拿著一塊冷凍臘ròu走到那藍衣服的中年男人面前,露出討好地笑容,“大哥,城裡住的地方都是怎麼分配的?”
“市里原來的居民就住自己家,有產權人的房子,只要人還在重慶,也都歸產權人自理,其他空置的房子現在都歸部隊管,由部隊分配。”
“那我們這麼多人……”
“你們啊,人太多,住部隊的臨時營地吧。”
張工問道:“那臨時營地條件怎麼樣?”
男人不耐煩地說:“擋風遮雨不保暖,知足吧。”
張工拽住男人的袖子,把臘ròu遞給了他,笑道:“大哥,你看我們這麼多人,還有老人孩子什麼的,你給我們分配個好點兒的地方成不成?好歹得是水泥砌的,不然一降溫不是要凍死人,大哥,我們帶了不少汽油,只要您肯幫忙……”
男人眯著眼睛看了看他們,把臘ròu塞進了衣服里,“行啊,我去給你們找找,有沒有空置的旅館酒店什麼的,不過,你這裡的油,我要三成。”
張工臉色微變,這人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怎麼,不樂意啊。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分派員,我可做不了主,真正能做主的,我不得打通打通關係啊,你要不願意,自己想辦法去吧。”
“別別,大哥,可以,三成就三成。”
“你們先去臨時宿舍等著,有消息了我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