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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最開始的慌亂、絕望和迷茫,叢夏真的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擁有這麼多厲害的朋友,也想不到自己會擁有特殊的能力。
他們從一開始為之奮鬥和前進的目標,就近在眼前了,這一刻,叢夏有種發自內心的感動,他們終於到了,終於到北京了。
“嗯?前面是不是著火了?”鄧逍指著遠處。
“好像是,冒煙了,會不會又是什麼詭計?”
成天壁道:“過去看看吧。”
阿布載著他們快步往冒煙的地方走去,離得近了,能聞到森林裡傳來的燒焦的味道,遠處一片森林已經點著了,正燃著熊熊大火,濃煙直衝雲霄。
初chūn的季節,樹木還沒變綠,北京氣候gān燥,很容易引起大火,他們正在考慮繞路的時候,唐雁丘眼尖地發現森林深處走出來一個人。
他道:“有人。”
幾人定睛看去,從熊熊燃燒的森林深處,真的走出來一個男人,那是個高大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頭,儘管面容英俊,但身上有一股肅殺之氣,眉宇間儘是軍人的冷硬和戾氣,看上去很不好惹,他穿著一身迷彩服,肩上扛著槍,嘴裡叼著煙,從燃燒的森林裡走出來,表qíng閒適的跟散步一樣,最奇怪的是,他一隻胳膊抱著自己的棉外套,外套里好像有什麼東西。
那男人也看到了他們,他皺了皺眉頭,但是腳步沒停,朝他們走了過來。
男人停在阿布面前,從懷裡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對著紙看了幾眼,“哦,就是這隻貓,你們就是從雲南來的那伙人吧。”他舉了舉那張紙,正是他們的懸賞令。
成天壁拿槍指著他,“什麼人。”
那人挑了挑眉,“別拿槍指著我,找死是不是。”
成天壁冷道:“你覺得現在開槍,是誰先死?”
那人看了看形勢,確實對自己不利,但他沒有一絲擔憂的表qíng,把懸賞令扔到了地上,“跟我回去吧,我們是來接你們的。”
“什麼?接我們?”
“嗯,叢震中,讓我們來你們。”
叢夏驚訝道:“叢……真的?”他二叔派人來接他們!叢夏一時高興的不知作何反應。
莊堯則挑了挑眉,“‘我們’?”他看了看那人周圍,沒有除那人以外的任何人。
單鳴掀開自己的棉外套,“還有他。”他抖了抖胳膊,“你他娘的別睡了。”
眾人的目光全都往他抱著的棉外套看去,那外套里露出一個腦袋,一個大約一兩歲嬰兒的腦袋,一個從燃燒著大火的森林裡走出來的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嬰兒,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那嬰兒頭上長著一對金色的角,形狀有點像鹿茸,但更像是古代傳說中的龍角。
那長相極其jīng致的嬰兒睜開了眼睛,瞳孔是血一般的紅色。
成天壁和莊堯異口同聲地道:“龍血人。”
120、末世之謎
幾人驚訝地看著男人懷裡的嬰兒,那個造型,確實跟莊堯說過的龍血人相去不遠,原來龍血人長這個樣子?
金色的角,紅色的眼睛,臉倒完全是人類的,不過一看就是個小怪物。
那小怪物看向他們,然後奶聲奶氣地說:“爸爸,他們到了?”
男人道:“嗯,你睡夠沒有?”
“沒有。”小怪物說完之後,又閉上了眼睛,鑽進了棉服里。
男人撇撇嘴,“真是麻煩死了。”
叢夏有些愕然,這兩個人是父子嗎?這個男人也是龍血人嗎?
男人抬頭看著他們,“還愣著gān什麼?走不走啊。”
叢夏道:“大哥,你怎麼證明是叢震中派你來接我們的?”
“番億路63號,衣櫃的鏡子在你六歲那年被打碎了,這是叢震中讓我說的。”
叢夏愣了愣,這個地址是他爺爺奶奶家,他小時候經常去,鏡子還是他打破的。他二叔讓這個男人提起這件事,就是因為這對他和他二叔來說,是彼此之間印象最深刻的回憶。因為當時他打破了鏡子,嚇得直哭,他二叔沒辦法,就說是自己打破的,讓他少挨了一頓揍,其實他二叔只比他大十歲,當時也是個學生,後來也挨罵了,如果不是他二叔後來一直在外地上學、工作,幾年見不上一面,他們本來應該很親近的。
叢夏點點頭,“他說的事確實只有我和我二叔知道。”
莊堯問道:“叢震中為什麼要派你們來接我們?”
男人挑了挑眉,“因為你們哪兒有唐僧ròu?不派人來接你們,你們恐怕進不去北京城。”
莊堯冷笑,“憑你們就能帶我們進去?”
男人不耐煩了,“前面有人接應,不只我們,再廢話,你們就自己進城。”
叢夏向成天壁投去詢問的用眼神,他已經因為聽到他二叔的名字而興奮不已,巴不得立刻就進城。
成天壁收回了槍,道:“上來吧。”
阿布把尾巴垂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看了那尾巴兩秒,露出感興趣的表qíng,他一隻手抱住了那大尾巴,阿布尾巴一甩,把他們往自己的背上拋去。
跌進阿布又厚又軟的毛里,男人chuī了聲口哨,“這個坐騎不錯嘛。”
叢夏一想到這個男人是自己二叔派來的,儘管看著有些凶,但還是下意識地有些好感,他坐了過去,“大哥,怎麼稱呼你?”
“我姓單,單鳴。”單鳴在阿布身上東摸摸西摸摸,似乎很享受那貓毛的手感。
“哦,單大哥,你和你兒子,都是龍血人嗎?”
“唔?我不是。”
鄧逍兩眼放光地湊了過來,“大哥,你兒子長得真好玩兒,讓我看看唄。”話音未落,他就伸手想去摸棉服里的小孩兒。
鄧逍手快,單鳴還沒來得及阻止,棉服里突然伸出來什麼東西,在空中揮出一道金光,啪地一聲,抽在了鄧逍的手上。
“哇!”鄧逍驚訝地抽回手,手指都被抽紅了。
眾人定睛一看,棉服里掉出來的是一截手指粗的小尾巴,那小孩兒從棉服里拱出了腦袋,冷冷地看著鄧逍。
單鳴皺眉道:“誰他媽讓你碰我兒子的,活該。”
鄧逍好奇地瞪大眼睛,“這玩意兒還有尾巴的。”他有些委屈地說:“摸一摸怎麼了,這么小氣。”
叢夏汗道:“小鄧,不能亂摸的……”
鄧逍撇了撇嘴,有些失望,眼巴巴地看著那團棉服。
成天壁看著他們,“這個人,是那個純血龍血人的孩子嗎?”
單鳴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什麼人?”
“我曾跟艾爾·莫瑞一起去莫三比克執行過任務。”
單鳴恍然,“跟艾爾?你是‘那個’部隊的人。”
成天壁沉聲道:“龍血人已經解決了生育問題嗎……”
單鳴託了托手裡的小孩兒,“不,沒解決。”
“那怎麼會有個嬰兒?”
單鳴聳了聳肩,“以後你應該有機會知道。”
說話間,阿布帶著他們繞路經過那片燃燒的森林,森林裡除了燒焦的樹木外,還有一些變成焦炭的禽類屍體,從他們這個角度,已經能看到不少,不知道燃燒的正中心是不是還有更多的東西。
莊堯皺眉道:“你gān的?”
單鳴吐了個煙圈,“他gān的。”
幾人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趴伏在他臂彎里的小怪物。
叢夏驚訝道:“他?”
單鳴點點頭,“速度能不能快點?白張這麼長的腿了?前面有人等著呢。”
莊堯看著那焦灼的森林,臉色微變,他拍了拍阿布的腦袋,“阿布,快一點。”
阿布得到命令後,撒腿狂奔了起來,因為衝力過大,單鳴一時適應不了,差點兒從阿布身上被甩下去。
叢夏若有所思地看著這父子倆,對他們的疑問越來越多,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那個一兩歲的小孩兒能點著整片森林?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身上都沒有能量波動。他相信其他人也意識到這點了。
阿布帶著他們跑出去了幾公里,前面果然出現了三輛車,那些車各個造型詭異,輪胎巨大,跟路霸有點兒像。
那幾輛車的車頂,都cha著一面火紅的旗幟,旗的中央畫著一個金色的咆哮的龍。
其中一輛車的天窗里伸出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外國人的臉,他朝著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單!”
阿布跑到了他們身邊,那個絡腮鬍的外國人用蹩腳地中文說:“哦,貓,好大的貓。”
“科思奇,這段時間有人來過嗎?”
“沒有。”
“聯絡艾爾,派人在城門口接應。”
“OK。”
幾輛車發動了起來,單鳴道:“跟著車走。”
阿布跟在那些車的後面,慢步跑了起來。
這時候,天上有幾隻大鳥徘徊而過,單鳴眯起眼睛看著天,然後慢慢地朝天上豎了個中指。
叢夏道:“那些鳥身上坐著人吧?我們昨天被他們攻擊過。”
“是六道huáng泉的一群鳥人,不用理他們。”單鳴又點燃了一根煙,環視幾人,“你們,誰是那個風自然力進化人?”他說完這句話,看向了成天壁,似乎早有感覺。
成天壁淡道:“我。”
“果然是你,人還沒到先惹出一堆事兒,你們挺有能耐啊。”
鄧逍興奮地說:“大哥,我們很出名嗎?是不是已經變成傳說中的人物了?”
單鳴瞥了他一眼,“嗯,很出名。”
“哇,這樣多不好意思啊,萬一有美女暗戀我怎麼辦。”
單鳴諷刺道:“自然力進化人、特殊能力者、傀儡玉,我祝你們平安。”
叢夏苦笑道:“我們真沒想惹事。”
單鳴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你拳頭夠硬就行了。”
他懷裡的棉服突然動了動,那個小怪物從裡面伸出了腦袋,紅色的眼睛在掃過他們每個人之後,輕聲道:“你們那個特殊能力者,能修復疤痕嗎?”
莊堯微微蹙眉,叢夏沒說話。
那小孩兒嬌嫩地說著跟他的外表年齡完全不符的話,“把你們平安送進北京城,你們欠我們一個人qíng。”
單鳴皺眉道:“嗯?你要修復什麼疤痕?你又不會留疤。”
“這個。”那小孩兒突然伸出了一隻胳膊,拍到了單鳴的脖子上,單鳴的脖子上有一道很猙獰的橫向傷口,一看就是曾經被割喉留下的。
但是眾人的注意力都沒放在單鳴的脖子上,而是放在了那小怪物的胳膊上。那是一隻鋪滿了金色鱗片的胖乎乎的小胳膊,應該是手的位置被小爪子取代了,他們這才發現,這隻小怪物除了臉是人類的之外,身體上的鱗片一直武裝到脖子,背後還有尾巴。
單鳴抓著那隻小爪子塞進了棉服里,“修復這個gān嗎?用不著。”
“用得著。”小怪物從棉服里爬了出來,光著屁股抱住單鳴的脖子,細長的小尾巴在身後輕輕搖了搖,最後啪地一聲捲住了單鳴的手腕,“爸爸,給我弄套衣服來。”
“別折騰了,回去再說。”單鳴用衣服把它一裹,“睡你的吧。”
幾人都覺得這小怪物有些詭異,但是沒有多問。
兩個小時候,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城牆,光是城門就高達十米,城門口有幾十個穿著軍裝的守衛,八隻高大的變異警犬在忙碌地檢查著入城者的行李,看上去戒備森嚴,而且很有秩序。
城門的大門緊閉,兩側三米高的小門則開著,一邊入城、一邊出城,出城的大多衣著gān淨、jīng神狀態較好,而入城的有至少一半看上去像是從其他地方逃難來的,正在接受嚴格的盤查。
一個守衛走了過來,看到他們車頂的旗,對著對講機說:“是龍血族的車,開大門”。
城牆正中央那個六七米高的城門從裡面打開了,那三輛車依次開進了城,但是在阿布試圖進門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阿布歪了歪脖子,還想往前走。
“等等!”一個守衛大叫道。
阿布抬起來的爪子咣地一聲落在了那人腳邊,那個守衛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兩隻三米多高的警犬猛地躥了過來,大聲朝阿布咆哮。
阿布似乎也被激怒了,憤怒地叫著。
單鳴大喊道:“怎麼回事!”
“貓身上是什麼人?下來看看。”
科思奇從車裡伸出腦袋,“也是我們的人。”
那守衛狐疑地繞著阿布走了一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這隻貓是不是懸賞令上的那隻?”
科思奇gān脆下了車,“是又怎麼樣?你想攔?”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鐵牌,“從教授讓我們帶他們進城。”
那守衛看了眼那個鐵牌,後退了一步,“你們進去吧。”
阿布矮下身,從城門鑽了進去,路過那兩隻警犬旁邊時,還示威地叫了兩聲。
叢夏回頭看去,正好看到那個守衛在用無線電對講機說著什麼,眼神一直往他們的方向飄。
難道是在跟誰通風報信?
叢夏覺得有些可笑,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宣傳,阿布這麼大的體積,只要長眼睛的人都不會看漏的。
那幾輛車進入城市後,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阿布也跟著慢了下來。
他們穿過高大的城門,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現代化城市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叢夏張大嘴巴,看著他們為之奮鬥了一年的目標。
這裡比之他們過往經歷的任何一個城市看上去都還要像“人類的城市”,不,應該說,文明時代的人類的城市。末世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過哪一個城市能夠被維護地如此之好,沒有四處倒塌的建築,沒有長滿野糙的路面,沒有被植被徹底覆蓋的樓房,也沒有隨處可見的同類的屍體和街上到處流竄的變異動物,如果能夠忽略街上那些形容憔悴、目光呆滯的人,忽略時不時路過的怪異jiāo通工具和大型變異寵物,這裡幾乎和一年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