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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壁眯起了眼睛,雙手握緊了風刃,qiáng大的木能量在他身體周圍聚集,他低吼一聲,全力一刀貼著地面揮出,掀起了驚天的風bào,整條街的雪泥、灰塵、垃圾都被巨大的風力chuī到了空中,就連原本已經凍住了的兩個合金垃圾桶和一輛轎車都被撼動了根基,發出刺耳的聲響。
上百條蜈蚣被霸道的風力撕扯開了身體。
那躲在垃圾桶後面的大蜈蚣也被chuī出去好幾米遠,成天壁拔足朝他跑去,大蜈蚣猛地一甩毒肢,一大灘毒液朝著成天壁的臉飛了過來,成天壁閃都沒閃,臉旁生起一度風牆,毒液撞在上面,四下濺開了。成天壁看出那蜈蚣想逃,他一躍而起,跳到了大蜈蚣的正上方,凌厲地風刃朝著大蜈蚣的頭當空刺下,巨大的風力灌入了大蜈蚣體內,他的身體被徹底撕裂。
躲在街角看到這一切的易南,心頭大震,這就是自然力進化人嗎,輕易就殺了在洛陽稱霸一方的蜈蚣異種人,這樣qiáng大的力量,還能叫人類嗎……幾個月前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明明並不覺得有多qiáng,如今進化得卻如此地快,比擁有傀儡玉的他們進化得還要快!
看著成天壁朝他跑來,易南並沒有跑,他知道跑不跑意義都不大了。
成天壁走到他面前,單刀直入地說:“把傀儡玉jiāo出來。”
“這跟我們商量的好像不一樣啊,奉嵐會只剩下兩個人了,魏紫至少還有二三十人,搶他們的豈不是更容易?”
成天壁抬起手,儘管易南看不到,但是卻能感覺到脖子旁有什麼鋒利地東西威脅著他的小命,成天壁冷道:“我不需要對付二三十人,我對付你一個就夠了,把傀儡玉,jiāo出來。”
“呼……呼……”鄧逍抹掉眼角糊住眼睛的血,咬牙地看著站在對面的敵人。
兩人的qíng形都好不到哪兒去,但鄧逍qiáng大的防禦力顯然讓他更勝一籌,如果不是因為他全身都覆蓋厚厚的皺皮,他的對手身上伸縮自如、隨時可能從皮膚里刺出來的骨刺,早就已經把他扎漏了,即使是這樣,他身上也多了好幾個血窟窿,幸好都不致命。
相較下來,骨刺人儘管攻擊力很qiáng大,但沒有骨骼覆蓋的地方還是普通的人類皮膚,他一開始以為這小子根本沒腦子,後來發現這小子沒他想像中的笨,專挑他身上的關節或者軟骨組織打,讓他沒法伸出骨頭防禦,因為軟骨組織不但無法抵禦攻擊,反而會因為伸出體外而遭到重創。被打了一拳、抓了幾爪子之後,骨刺人也老實了不少,尤其對鄧逍那條拍擊力驚人的尾巴心有餘悸。
鄧逍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他高聲道:“我告訴你,你是不可能殺得了我的,如果你現在投降的話,我就饒你一命。”
“小子,這句話應該我說才對!”骨刺人的兩條手臂頓時變成了兩根扎滿骨刺的láng牙棒,他全力朝鄧逍衝去。
鄧逍一躍撲到了牆壁上,四爪的吸盤緊緊抓住了牆面,讓他像壁虎一樣在牆壁上快速地爬行。這招他剛進化出來不久,還沒在實戰中使用過,在這種活動空間不算大的地方,正好適用於躲避。
骨刺人甩起一隻手臂,朝他的臉砸來。
鄧逍的大爪子狠狠扣住了他的手腕,這個骨刺人只有抓關節和軟骨處比較安全,其他地方絕對會被皮膚里刺出來的骨頭扎出血dòng,即使是這樣,鄧逍也被他小臂處的骨頭刺進了皮膚。
鄧逍悶哼一聲,,一拳砸向他的耳朵,那裡不禁只有軟骨,而且中樞神經密布。
骨刺人抬手去擋,鄧逍眼睛通紅,不退反進,一拳打在骨刺人的小臂上,尖利的骨頭瞬間刺透了他的拳頭,頓時血流如注,鄧逍大喊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推動著拳頭,那骨刺人大驚,奮力抗擊,但他的力氣哪裡比得上鄧逍,他連忙收回手臂里的骨刺,但依然慢了一步,鄧逍推著他的手臂撞到了他自己的側臉,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回的七八根小指長的骨刺,全都扎進了他的口腔和耳朵里。
骨刺人悽厲地尖叫起來,手臂垂下時,他半邊臉全是血,這恐怕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骨頭刺中。
鄧逍見機不可失,猛地甩起尾巴,朝著他後腦勺和脖頸的連接處狠狠地拍去。莊堯曾經給他講解過人體要害的分布圖,後脖頸絕對是一個要命的地方,豁出去這條尾巴不要,他也要戳斷這人的脊椎!
骨刺人實戰經驗豐富,感覺到背後生風,立刻就明白了即將遭遇怎樣的攻擊,他的整個後背、包括頭骨、脖子全都刺出了骨刺,整個人就像一個刺球一樣蜷縮起身體,做出最有利的防禦姿態。
鄧逍bào喊一聲,一米多長、根部比成年人的腰還粗的大尾巴以四百多斤的重量拍向骨刺人的脖頸,脖頸處的十多根骨刺瞬間扎透了他的皮膚,同一時間,那些骨刺應聲斷裂,鐵錘一樣的尾巴狠狠擊中骨刺人的頸椎,骨刺人來不及叫喚一聲,整條脊椎從身體內部斷成了三節,破碎的脊椎刺進了內臟,骨刺人的口中不斷地湧出鮮血,最好停止了呼吸。
鄧逍坐倒在地上,被骨刺人扎出血窟窿的地方都疼得要命,尤其是尾巴,他看著自己尾巴上穿著十多根骨刺,真害怕自己尾巴廢了。
他抱過尾巴,抓住一根骨刺,一咬牙,猛地拔了出來,“啊啊啊啊——媽呀好痛!”鄧逍不顧一切地大叫了起來,那些骨刺由於是被他震斷的,骨質開裂,就像被人咬碎了的jī骨頭一樣只有骨髓相連,骨頭表面已經裂成了好幾瓣,往外拔的時候,裂開的骨頭沒能順利地連根拔出,反而如同倒刺一樣扎進了完好的皮膚,鄧逍只拔了一根就受不了,疼得他眼淚差點掉出來。
他不敢再拔了,勉qiáng撐起身體,決定回去找叢夏。
另一頭,柳豐羽身前擋著一面巨大的鮮紅色花瓣,花瓣上嵌著一梭子子彈,彈孔還冒著煙,消化液正在分解著子彈的彈殼和火藥,發出巴茲的聲音。
趙茵蓉身後的花瓣大力開合,無數芬香的花粉朝柳豐羽撲來。
柳豐羽的手心舉起大灘的消化液,朝著趙茵蓉漫天撒去,同時,一股紅色的惡臭之氣也在空中瀰漫開來,和花粉在半空中相遇,趙茵蓉用一層一層的小花瓣蓋住了鼻子,但依然被那無孔不入的臭氣熏得臉色蒼白。
柳豐羽冷笑道:“你以為這些花粉對付得了我?”
趙茵蓉冷道:“你還沒嘗到它們的厲害。”兩條白皙的手臂在半空中快速揮舞,無數花粉漫天飄散,幾乎把整個地下停車場都覆蓋,柳豐羽用臭氣遮蓋全身,同時,巨大的花瓣像扇子一樣,一揮就能把那些花粉chuī散,但是那些花粉極細極輕,幾乎無孔不入,柳豐羽漸漸也在他周圍聞到了一些芬香的味道。
柳豐羽立刻感到jīng神出現了一絲恍惚,他馬上清醒過來,並諷刺地想,他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希望只能聞到熟悉的臭味。
柳豐羽不敢再làng費時間,這花粉有制幻作用,跟他這種單純物理攻擊的植物異種人不同,相當不好對付,他必須速戰速決,否則真的產生幻覺就麻煩了。
他收回花瓣,全力朝那朵極盛的趙粉牡丹跑去。
趙茵蓉已經沒有子彈,她唯一的攻擊力就是花粉,可花粉卻對柳豐羽不怎麼湊效,此時大驚失色,用無數的花粉籠罩著柳豐羽,柳豐羽則撒發出最濃郁的臭氣抵抗那香得過分的花粉,極香極臭的兩種味道混合下,不禁柳豐羽有些受不了,就連趙茵蓉也被熏得快要暈厥,
柳豐羽感到頭暈目眩,眼前出現了一些以前的畫面,大多是他時時掛念的父母,還有一些他曾經在舞台上的輝煌瞬間,他用力甩著腦袋,qiáng迫自己回到現實,他抽出了腰間的軍刀,朝著趙茵蓉走去。
趙茵蓉見花粉湊效了,耗盡身體所有能量拼命製造著花粉,把柳豐羽徹底籠罩在了一片粉紅色的煙霧下,那煙霧中心的一層紅色濃霧,是柳豐羽用來保護自己的大王花的臭氣。
柳豐羽突然感到皮膚產生了一種刺痛,最開始那刺痛很細小,最後慢慢放大,然後他整個身體都像被千萬根細針同時刺中一般,疼痛被無限地放大,柳豐羽發出了痛苦的低叫。
趙茵蓉臉色蒼白地一步步後退,試圖逃離這樣,柳豐羽那生物武器一樣的臭氣同樣讓她苦不堪言。
柳豐羽的皮膚皮層猛地噴she出消化液,就好像他全身的毛孔都變成了地熱泉,消化液將他的衣服吞噬得gāngān淨淨,甚至水泥地面都被發出了茲茲的聲音,周圍的花粉一下子焚燒殆盡,柳豐羽終於找回了一絲神智。他抓著匕首,一躍沖向趙茵蓉,在趙茵蓉恐懼的眼神中,把匕首扎進了她的心臟。
柳豐羽看著她漸漸渙散的瞳孔,低聲道:“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兒上,給你留個完整的身體吧。”
趙茵蓉倒在了厚重的花瓣中間,艷麗的趙粉牡丹在她呼吸停止的瞬間,開始急速枯萎,巨大的花骨朵慢慢合攏,把她的屍體包裹了起來。
柳豐羽搖搖晃晃地往外走去,他腦海里幻象不斷,身體時而如墜冰窖,時而如遇火焚,他現在殘存的一絲理智告訴他趕緊離開停車場,這裡空氣不流通。
走到停車場外,他呼吸了一口新鮮的寒冷的空氣,然後噗通一聲歪倒在地。他瞪大了眼睛,全身抽搐著。他發現自己置身一片幽靜的原始森林,高聳入雲的樹冠讓陽光幾乎無法透進來,腳下是cháo濕的土壤,每走一步都有被滑倒的危險,劇組的同事跟他興奮地說著什麼,扛著攝像機的實習生年輕的臉上洋溢著朝氣的笑容。原來他在西雙版納的原始森林裡錄節目呢,對,他在錄節目,還有一天就結束了,就可以回家了,這個地方他真是呆夠了,全身都是蚊子咬的包,又癢又痛,他要快點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突然,腳下的土地地動山搖,無數禽類被驚飛,森林裡的動物瘋狂地四下逃竄,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變成了恐懼。
原本只有huáng豆大小的蚊子長成了臉盆那麼大的怪物,把一個漂亮的女演員吸成了gān屍,五米多長的巨蟒把他們高大的導演活活吞進了肚子裡,巴掌大的白蟻過境,攝影師和導遊變成了森森白骨。
所有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一個個慘烈地死去,他恐懼地尖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拼命地跑,腿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無與倫比的恐懼!
突然,他跌進了什麼東西里,他往四周一看,那是鮮紅的像血一樣的花瓣,花瓣上長著細小的倒刺,倒刺上分泌出淡huáng色的液體,那液體滴到他皮膚上,他的皮膚被化成了血水!
他拼命掙扎著想要跑出去,卻在那花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他感到自己正在被融化,他的皮膚、他的血ròu、他的骨髓,都被那噩夢般的消化液給化成了一灘灘血水,深淵般的恐懼和劇烈的痛楚侵占了他所有的意識,他瘋狂地大叫著,但喉嚨里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好痛!他就要死了!
“柳豐羽!柳豐羽!你醒一醒!柳豐羽!”
有什麼聲音在叫他,那聲音好像遠在天邊,就仿佛近在耳畔。
“柳豐羽!”
柳豐羽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張熟悉的俊臉出現在他視線里,他大口喘著氣,瞪大眼睛看著唐雁丘。
唐雁丘眼裡滿是擔憂,“你怎麼了?你清醒點了沒有?”
柳豐羽不斷地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唐雁丘拍了拍他的臉,“你醒一醒,你是中了花粉嗎?”
柳豐羽的意識慢慢回歸了腦海,他這才發現他正抓著唐雁丘的手臂,唐雁丘把他抱在了懷裡,他全身脫力、不著寸縷,此時才感覺到了冷。他驚魂未定,身體抖得不成樣子,下意識地用力抱緊了唐雁丘,把身體往唐雁丘溫暖的懷裡貼,那屬於男人的寬闊結實的胸膛能起到讓人安定的作用。
唐雁丘微微一怔,身體有些僵硬,柳豐羽剛才的樣子把他嚇壞了,就好像被夢魘cao控了一樣,閉著眼睛大吼大叫,全身痙攣,現在終於醒了過來,卻不說話,還主動抱著他,舉止依然詭異,他懸著的心依然落不下來。
唐雁丘試探地問道:“柳豐羽,你清醒了嗎?”
柳豐羽慢慢張開嘴,輕輕“嗯”了一聲。
聽到柳豐羽說話,唐雁丘才鬆了口氣,他脫下大衣把柳豐羽裹了起來,“你能站起來嗎?”
柳豐羽找回了一些神智,他點點頭,想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暗自心驚,自己太小看趙茵蓉了,那花粉的威力真是驚人,如果不是自己剛好有能夠克制花粉的能力,他連趙茵蓉的一片花瓣都碰不到,難怪這個女人手無縛jī之力,卻能讓那麼多人怕她。換做普通人,早就陷入記憶中最深的恐懼里無法甦醒,哪怕是他,如果不是唐雁丘把他叫醒了,他要麼嚇死、要麼痛死、要麼凍死。
唐雁丘道:“你別動了,我把你送到阿布身上去。”他抱起柳豐羽,撲扇著翅膀飛到了空中,往實驗樓前門的空地飛去。
柳豐羽有些虛弱地說:“謝謝啊唐大俠。”
唐雁丘道:“不客氣。”他想了想,問道:“你夢到什麼了?”
“我沒做夢,我是進入了以前的記憶力,而且那段記憶的恐怖程度還被放大了。”柳豐羽自嘲地撇了撇嘴,“奶奶的,我以為我早忘了呢,真不想回憶起來。”對於他這樣一個從小養尊處優,沒有經歷過任何磨難,以前的人生總是一帆風順的人來說,末世的時候剛巧在動植物變異最為嚴重的原始森林裡,看著身邊的同事、朋友慘死,最後還被一朵花活生生吞噬,那種恐懼是深入骨髓的,他根本就不敢回憶,拜那該死的花粉所賜,他又體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