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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開門便見到這個除了黑白再無其他顏色的男人雙腿搭在茶几上悠哉的喝著茶。
蘇胤點點頭,“不錯,你來得比我預期的還快。”
闕思明抬頭看了蘇胤一眼,脖子微微扭動,又看了眼小寶,然後微微撇了撇嘴,這個動作讓小寶喉頭一緊,不知為何就是有些緊張。
“我欠你的,我說了會還自然不會食言。”那人聲音有些沙啞,卻透著股奇異的魅惑,說話間已經利落的跳起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離他們不過兩尺,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小葫蘆。
蘇胤伸手就去搶,怒道,“我自己來……”
話音未落,闕思明身形旋轉著上移,小葫蘆的封口打開的時候他人已經在兩人頭頂,小寶只用餘光看到他重重甩了兩下袖子,接著水汽噴了他們一身一臉,小寶頓時愣在當場。
刺鼻的味道很快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只見蘇胤摸了一把臉,罵道,“說了我自己來,我們打算馬上去洗澡,多呆這麼一會能要你命啊!”
闕思明瞪了他一眼,“你們一路從江南趕過來,中間還途徑了黔中疫區,身上不知道帶了多少髒東西,你還跟我大聲?怎麼不洗完再過來!馬上滾出我的視線,不洗掉一層皮別來見我。”
蘇胤又罵了一句,拉著小寶就走,小寶則還處於石化狀態。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出來之後跟集市的白菜一樣被闕思明圍著又看又聞的轉了三圈,他才總算消停下來。
給小寶把脈的時候,這個怪人又用那藥水把小寶的手腕仔仔細細擦了一遍,這才伸出手——還帶著手套——以一種屈尊將貴的姿態把指尖搭到小寶的脈搏上。
半晌才點頭道,“不錯,確實是寒毒,寒毒在江湖上消失已久,至少這是我碰到的第一例,把衣服脫了。”
小寶啊了一聲。
闕思明從面具的兩個窟窿里看著他,“脫衣服。”
小寶渾身一顫,連忙把衣服脫了,規矩的躺在chuáng上。
只見闕思明在他身上幾處大的關節,如肩肘胯髖膝等處耐心的拿那藥水繁複擦拭,如今天氣漸冷,小寶身上的關節就隱隱發寒發痛,哪怕現在只是秋季他也要裹著厚厚的棉衣才不至於站都站不起來,這樣一絲不掛著躺著,仿佛砧板上的死魚一樣任人觀賞宰割的感覺,既羞恥又難受。
蘇胤皺著眉不耐煩的問道,“你還有完沒完。”
闕思明看了他一眼,沒有發作,只是小心的脫下手套,兩指附在肩關節處……
“啊——”
小寶突然一聲慘叫把蘇胤嚇的心怦怦直跳,忙一把打開闕思明的手,“怎麼了。”
小寶額頭上瞬時布滿了細密的汗,那疼痛仿若當時寒針入體時,刁鑽而寒意bī人,他整個肩膀除了疼痛再沒有其他感覺,動都動不了,還好那手一離開,劇痛一會兒就消失了。
闕思明若有所思的盯著手指,那兩指縫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金針,那金針頂端居然隱隱的飄出一股白色的氣,不仔細看極難發覺,而且馬上就在空氣中散了個gān淨。
闕思明輕輕在針尖上chuī了一口,面不改色道,“忘了提醒你,很疼。”
蘇胤一手抓住闕思明的肩膀上暗暗使力,冷聲道,“你給我當回事!”甚至小寶都能聽到骨頭的聲音,闕思明卻只是慢慢轉過頭,把金針的針尖抵在了蘇胤的手背上,“髒,拿開。”
蘇胤把手收了回來,“你診出什麼了,說說。”
闕思明沒搭理他,轉而問向小寶,“全身的關節都中了針?”
小寶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整張臉都隱沒在帷帳的yīn影里,細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如今已是九月深秋,天氣足夠冷了,事實上這樣的溫度早能把你活活疼死了,你可知道你為何還沒發作?”
小寶渾身一抖,張了張嘴,猶豫道,“我最近都穿很多……”。
闕思明輕慢一笑,“裹十張虎皮都不頂用,它是在等一場雨,這個寒毒有個特性,埋入你體內後有一段潛伏期,中秋後的第一場雨就是誘因,等那場雨來了,你體內的寒毒就會徹底發作,下針之人挑的正是最好的時間。”
小寶雙手緊緊抓著被子,身體下意識的往yīn影處窩去,蘇胤安撫的握住他的手,從那溫熱有力的手掌傳來的熱度讓小寶僵硬的身體放鬆了不少。
“不過你在那場雨之前見到我,也是最好的時間。”闕思明語調傲然,仿若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