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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在!」枯木雖然不知道沈黎昕為什麼會叫自己,可還是笑著臉回話,態度恭敬卻不謙卑。
沈黎昕把轎帘子撩起來,托著腮問他:「你天天這麼笑不累嗎?」
坤木還是掛著笑,「不累!」
沈黎昕搖頭,真無趣!
說話間就到了司徒玄的寢宮——飛霜殿。沈黎昕下了轎,問坤木,「這用交嗎?」枯木看見他手裡的血玉笛笑著搖頭,「主子給了您特權,自然是不用交的。」
沈黎昕目光微閃,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為什麼會讓人捅了我一劍,再埋進死人堆里等死?當時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殺了我?而為你擋劍,是不是也是你算計好的?說什麼他們突然叛變,真的只是意外嗎?如果是,為什麼殺我的那人,你還留在身邊?事到如今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把我接回來,又讓我以何自處?
沈黎昕走到進宮門口,太監就已經去稟報了,司徒玄讓人把他迎進去,入目就是穿著明黃龍袍的司徒玄倒背著手,正殷切的望著門口,兄弟倆四目相對,沈黎昕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司徒玄看出了他的不自然,笑了起來,「傻了?」沈黎昕低頭,想要行禮,司徒玄快走幾步拉住他,「朕知道,你會回來!」沈黎昕抬眸,下意識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皇兄……」司徒玄拍拍他的肩膀,「長大了!」
沈黎昕攥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司徒玄不在意他的疏離,也許還帶著點補償的意思,把沈黎昕抱在懷裡,感受到他緊張到僵硬的身體,司徒玄露出了笑意,「你怕我?」沈黎昕搖頭,「沒有!」
司徒玄摸了摸他的頭髮,「傻小子,自小你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別忘了,你是我養大的!」沈黎昕稍微放鬆了一身體,「我知道,什麼都瞞不過皇兄。」小的時候,母后並不疼他們,可以說所有的關心都是眼前這個人給的,母后對他好,讓他感受到母愛的時候,是她臨死前的那幾個月。之前,他的記憶里只有皇兄給了他溫暖,後來倆人相濡以沫,是這人護下了他,讓他能活到現在,本來他是心存感激的,甚至帶著濡沫之情,可是皇兄偏偏安排了那場刺殺。
司徒玄見他分神,拍了拍他的背,「餓了吧?我讓人送膳,我們就在這兒吃。」
沈黎昕驚訝的看著他,「在這兒吃?」
司徒玄點頭,「就在這兒吃,吃飽了在這兒歇著,明天再回去。」
沈黎昕寬闊的袖子擋住了捏緊的拳頭,皇兄太奇怪了,他竟然沒問凌雲霄去哪兒,不正常!
跟在司徒玄身邊的太監總管,六十多歲了,是曾經伺候過先皇的人,他從看見沈黎昕的時候就開始抹眼淚,兄弟倆人幾句話之後,沈黎昕這才看見他,笑著說:「劉公公,身體還健朗吧?」
劉公公趕緊趴下磕頭,「托王爺的福,老奴健健康康的,以後還能伺候小主子!」沈黎昕托住他,沒讓他跪下,「這麼多年,皇兄得虧你照顧了!」劉公公誠惶誠恐,「王爺折煞老奴了,伺候皇上是老奴幾世修來的福氣!」
司徒軒打斷兩人的敘舊,「傳膳吧!」
沈黎昕看了下周圍,還沒感嘆完這裡壓抑難受,就被司徒玄摁到椅子上,「給哥說說,路上遇到什麼好玩兒的事兒了?」
沈黎昕眨眨眼,有點疑惑,「哥?」
司徒軒點頭,「上次聽你喊了聲哥,覺得心裡挺舒服的,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喊我哥,別叫皇兄了,皇兄有很多,哥哥只有一個,是不是?」
沈黎昕下意識的點點頭,沒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飯菜上來之後,沈黎昕發現竟然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家常小菜,還有一壺自己喜歡的清酒,這讓沈黎昕更不解了,皇兄想幹什麼?
劉公公拿銀針把每個酒菜都試過之後,給每人倒了一杯酒,司徒玄拿起酒杯,笑著問:「你在路上大張旗鼓的走,也沒把人引出來,匆匆趕了這麼多天路,你不累嗎?」
沈黎昕稍微有些窘迫,哪能不累?一邊忙著趕路,一邊還要安撫亂吃飛醋的凌雲霄。想到這裡他又擔心了,不知道那傢伙吃飯了沒有。
司徒玄嘆氣,「怎麼又變呆了?」
沈黎昕感覺這麼吃飯好累,這麼繞下去也好累,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不好嗎?他看了看司徒玄的臉色,心說早晚都是這麼一刀,爽快的問得了。想到這裡他清了清嗓子,「哥……」
「嗯?」司徒玄心情很好的聽他說。
「藏寶圖我帶回來了,只是不全,凌雲霄應該都記下來了,不過,在你保證放過他之前我不敢帶他來見你。」
司徒玄點點頭,笑著用眼神示意,繼續。
沈黎昕接著說:「我這次回來,是想……」
司徒玄打斷他,「先吃飯吧,吃飽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再說。」沈黎昕也覺得一回來就開誠布公不太好,就依了他,乖乖低頭吃飯。司徒玄喝了一口酒,眼裡的熱情漸漸冷了下來,他的弟弟還想著逃走?果然放出去久了翅膀就硬了,竟然不想回來了。在沈黎昕抬頭的時候司徒玄立馬又換上了一副寵溺的表情,「合口味嗎?」
沈黎昕點點頭,確實全部按他的口味做的,看來這些年他身邊的人也不能盡信。
司徒玄見他吃飽了,就說:「你去後面沐浴更衣,我讓人給你備了衣裳,今晚這裡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