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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一凜,緩緩地點點頭。

    (薄冰:那兩句詩是諷刺朱棣明明背叛朝廷父母,殺了朱允文,卻還要建塔說是報恩,虛偽至極。諷刺皇權爭鬥的血腥背德,還要自欺欺人地騙盡天下。大概……是這個意思吧,我沒查鑑賞辭典;這裡,還有一層是他諷刺李驥還是秦家滿門,卻還要充當秦素的恩人知己。)

    “還有一事。”王宗炎驟然笑得有幾分得意,“秦家的那場火,不是我放的。”

    儘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秦素還是眼前一暈,扶著石桌才勉強冷靜了下來。大腦里亂鬨鬨的,完全不能思考。

    “其實,你也該猜到了吧。”王宗炎說道,微微眯著眼,看著眼前臉色煞白的秦素。

    “是……只是我不敢想。”

    “是,我是自私。你我算是兩情相悅了,到最後也不能便宜了李驥那小子,江山美人他樣樣都要,哪有這麼好的事!”

    “秦素啊秦素,我和你今生無緣,我情願你孤獨終老也不想你和李驥在一起。”王宗炎坐在石床上,一字一頓地說。

    怎麼想,便怎麼做;怎麼想,便怎麼說;他從來都是這個樣子,活得肆意張狂,蔑視禮法,自由不羈。

    他得不到的,也斷斷不能便宜了別人。

    李驥……我會輸給你,就是因為我沒你狠,至少我從來捨不得利用自己心愛的人。而你,卻連秦素都利用。

    “……我欠你的,會還你,連本帶利地還。”秦素也沉下聲音,緩緩說道。

    “素兒這是要為我殉情?”王宗炎笑笑問道。

    “我一對不起父母,無法手刃真兇;二對不起王家,連累王家上下性命;三……對不起你。”秦素閉上眼,緩緩說道。

    王宗炎從頭到尾都不欠他什麼,秦嵐的死,是他職責所在;秦家的滅門,是李驥指使得。王宗炎從來沒有虧欠過他,沒有虧欠秦家。反而,對他情深意重。

    而他呢?把他親手送上了刑場,還有王家……

    他錯了,錯的離譜。

    “也好,省的我地下寂寞。”王宗炎笑道,“留你獨活,我還真怕你被李驥騙了去。”

    “你啊,當真是,徹頭徹尾光明磊落的真小人。”秦素一笑,說道。

    “可惜啊可惜,真小人總是鬥不過偽君子。不過好在佳人作陪,倒也不冤枉了。”

    秦素淺淺笑著,眼神卻很悲哀。

    悲哀,為誰悲哀。從頭到尾迷途的自己,還是從頭到尾冤枉的他。

    輕柔的吻落在了秦素的眼睛上,柔柔的,帶著一如既往的憐惜。

    “不要這麼看著我,你的眼睛,有了不該有的悲哀。”王宗炎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沙啞和脆弱。

    秦素閉著眼睛,微微抬起臉,吻上了他的唇,宗炎的唇,有點乾燥,卻很暖。

    他貪戀的溫暖,從來都是鏡花水月,天亮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了。

    這最後的溫暖,末日的狂歡,就這麼烙刻在他的生命里吧,永遠。

    他第一個愛過的人,就要離開。

    第三十章 秋後問斬

    陰冷的天牢,這一刻卻透著十足的香艷火熱。

    “啊……”秦素努力壓低了聲音,低低地呻吟,眼中早已是模糊一片。

    “素兒,素兒。”王宗炎低沉沙啞的聲音貼著秦素的耳,一聲聲進入他的腦海中,以至於很久以後他還會聽到他在夢裡的呼喚。

    “你是我的,我誰也不讓。”

    “嗚……疼。”秦素忍著痛楚,十指用力抓住堅硬的石床,輕呼。

    “乖,放鬆,太久沒做會弄傷你的。”王宗炎一邊細細吻著秦素胸前的敏感,一邊小心開拓緊緻的小穴。

    秦素深吸氣,看著眼前強忍著情慾的人。

    “沒關係,疼就疼吧……嗯……至少,讓我,記住你。”秦素含淚抱住了王宗炎,輕聲說。

    王宗炎哪裡受得了那麼久不見的情人說著如此煽情的話,驟然眼神一黯:“素兒,這可是你說的。”

    “宗炎……啊!”秦素的聲音驟然拔高,顫抖的聲線帶著幾許哭音,撩撥地身上的人更加瘋狂。

    既想珍惜,又想毀掉。這樣的珍寶,真的捨不得留給別人。

    他親手調教出來的秦素。聰慧的,純澈的,溫柔的,多情的秦素……他怎麼捨得給了李驥?!

    那溢滿胸口的瘋狂的愛,化為了瘋狂的索取,再也顧不得會弄疼他,弄傷他。

    在這種極致的快樂里失去,帶著秦素一起死去……該有多好?

    “不行了……嗚……啊,慢,慢一點,啊……”秦素斷斷續續的呻吟在王宗炎耳中簡直魅惑至極,還有秦素那含淚的眼睛,帶著幾許哀求,幾許不舍,還有愛。

    我不信你沒有對李驥動心,那個男人太會蠱惑人心。秦素啊,你真的鬥不過他。

    乘虛而入、挑撥離間、落井下石……他什麼都做得出來。自然也做得出來,把你親手送到我這裡,即使他知道我要你。

    占有似的在秦素白皙嬌嫩的皮膚上烙下一個又一個得吻痕,像是標記自己的所有物。不可否認,秦素的身子在烙上這些紅痕之後,愈發的美麗誘惑。

    秦素已經支撐不住了,弓起身子尖叫了一聲癱軟了下來,身上的人卻還沒有滿足,依舊不依不饒地索取著。

    “素兒,你是我的,我誰都不讓!”用力侵入秦素的身子,與粗暴的動作相反的,是他溫柔的眼神,還有吻去他眼角淚水的輕吻。

    “嗚啊……”近乎悲鳴的喘息嬌吟,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精神卻還是不餮足。

    伸手環抱住眼前的人,用力呼吸,好像下一刻就會因為太激烈的情慾而停止。

    宗炎……對不起……對不起……

    我害你,我負你,我欠你……

    到最後……我終究還是情難自禁。

    秦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渾渾噩噩走出了天牢,坐上馬車回家。大腦中嗡嗡響,還好像有無數細針在扎一樣,疼。

    更不提身上的疼,走一步都好像要暈過去。

    “把這個交給皇上。”秦素迷離著眼把那份名單交給了趕車的暗衛。然後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早就亮了。還是怡兒叫醒了他。

    “您再不走,就真的要錯過了。”怡兒幫他更衣,說道。

    秦素坐在床上,前所未有地疲憊。身子很累,心也累。

    他忽然不想去看了,有什麼可看,看著他在世人的唾罵中死去麼……他也不會想讓他看見這一幕吧。

    “皇上派馬車來接您了。”怡兒看著窗外,說道。

    秦素淡淡地看著窗外,閉起眼說道:“那就快些吧。”

    可是李驥卻要他看,看著他所愛的人是怎麼死去的……

    那便看吧。

    秦素冷冷地看著,一身白麻孝服,神情冷淡至極,就好像那個要被斬首的人和他素未平生。

    世人道他是為被滅門的秦家穿的孝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為今日要被斬首的這個人穿的。

    周圍一片的叫罵和叫好聲傳入他的耳中,卻好像根本沒有打動跪在刑場上的那個人。

    他一直在笑,笑得狂傲,笑得自我。即使一地的唾罵,一地的污穢,一地的狼藉,一地的……鮮血淋漓。

    他從來就是這麼一個人,不羈,自私,深情,小人。

    可是他的好,卻沒有多少人知道。

    人云亦云的訛傳他從來沒有理會過,直到今天還是這樣。

    這個人,從來都是個孤膽梟雄。

    追魂炮響,三聲。

    人頭落地。

    塵埃落定。

    秦素眼神冷得讓人驚悚,那麼美得一個人,偏偏冷成這個樣子。

    一身白麻孝衣,突兀地站在高台上。

    迎風而立,風姿絕美。

    然後,緩緩跪下,向著刑場的方向,重重磕了一個頭。

    這是他的虧欠。

    宗炎,你代人受過。我欠你,李驥也欠你,還有天下人,他們都欠你,即使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對你的虧欠。

    他們不懂,還是不懂。

    渺渺三天上,巍巍白玉京。

    元始御明景,立此大化根。

    陰生結黃華,陽光敷赤輪。

    二氣相纏羅,太空流五行。

    七景忽騰變,萬匯從此生。

    五行互遷改,誰測敗與成。

    神霄執玄紀,總校諸天人。

    左攝三界魔,右制六天兵。

    寶章召和氣,玉符集百靈。

    天丁秉瓊鉞,赤帝擲流金。

    收捕群魔丑,境土皆澄清。

    普天被真蔭,億劫保無傾。

    秦素站在高台上,緩緩地歌唱。歌聲縹緲悠遠。

    就讓這《五行陰陽歌》帶你的魂魄走吧,去地府。然後,讓閻王還你一個清白。

    來世,只願來世,不要再活得如此孤獨。

    所有人都看見了他的樣子,聽到了他淒涼美麗的歌聲。傳說中的被王宗炎滅滿門的秦家遺子,傳說中王宗炎無比寵溺的絕色少年,傳說中的以色侍人最後一紙御狀告倒王家的秦素。

    薄情寡義的,冷漠妖異的,禍國殃民的,心機深沉的……

    這就是秦素在世人眼中的樣子。

    可是……他卻遠遠不是那樣。

    秦素,只是個普通的少年而已。

    普通的,薄命的十六歲少年而已。

    種種坎坷,種種苦楚,種種辛酸,世人不懂。

    世人,永遠看不清真相。

    關於他的,關於王宗炎的,關於李驥的。

    從未看清。

    悲哀。

    第三十一章 曲終人散

    薄冰:我有弄死秦素小受的衝動了!MD,收不了場了,王童鞋掛了,李驥……哎,都滅門之仇了,怎麼辦啊……秦素還不夠聖母,沒到可以原諒李驥的程度……

    MD,殉情算了!然後把這章當完結,題目也應景……笑。會被砍死的。

    終於幹掉王童鞋了,還有李童鞋,死吧死吧一起死吧……

    咳,好吧,說好是HE了,死也得活過來。

    其實,對於王童鞋,秦素還是虧欠的感覺多一些,至於愛,有點吧。那也是因為虧欠才有了感情;而李驥……好吧,動心了。

    哎,李驥小攻,你的路還很長。可惜娘親我已經寫累了,最多兩天,完結。一天一萬多字我容易麼我……

    PS:謹防厭世的這類小受,例如秦童鞋自我了斷,他這種小受比較危險,常幹這種事。

    直接被李驥接回了宮,住到以前住過的房間。

    秦素燒掉了那一身孝服,坐在床上,閉目,沉默。

    “秦素。”李驥站在床前,低聲說道。

    “……”秦素抬起眼,看著他,眼裡空空的。

    “要酒麼?”李驥問。

    “好。”

    然後一起痛飲,把什麼都忘了吧,只要不記得,就可以不再想。

    “他死了。”秦素低聲說,聽不出情緒,就好像只是最簡單的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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