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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天成的事讓仲世煌消沉了兩天,又很快振作起來,想搞個婚宴大肆宣揚自己和溫故的關係,被溫故強力鎮壓。仲世煌整個人都不好了,天天在他耳邊哼哼唧唧:“你和張崎還成過親呢?”
“入洞房了吧?”
“拜天地了吧?”
“交杯酒喝了吧?”
“……小辦一場。”溫故敗退。
其實就算仲世煌想要大辦,也請不到那麼多人,最後還是幾個朋友聚在一起吃了一頓。孟瑾、鄭晟羽從外地趕回,屠刀、青宵、董熙等仙人也獲邀前來。明明一方是仙,一方是人,坐在一起竟不突兀。
溫故和仲世煌換了身大紅喜服,留了長發,倒是古人成親的模樣。
孟瑾不明所以,笑道:“成親戴假髮,也是奇葩。”
仲世煌與溫故認認真真地拜了堂,然後去了化妝間換衣服。
耿頌平和孟瑾商量很多鬧洞房的策略,可是左等沒人右等沒人,看屠刀他們,已經自顧自地吃上了。
耿頌平道:“他們人呢?”
還是青宵好心,“他們去洞房了,我們先吃吧。”
目瞪口呆的凡人:“……”有沒有這麼著急的?!
蓬萊,黃凌洞府門口,消聲、防爆、防火、防水、防……足足三十層禁制。
洞內,錦被翻動,半日方歇。
仲世煌親昵地吻著累得不想動的溫故額頭,啞聲道:“還欠我十二年零九個月,我們慢慢算。”
作者有話要說:報告,正文完結!的確比龍眷長喲,三十多萬了。嘿嘿。伏地拜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麼麼噠!接下來應該還有一篇小番外。O(∩_∩)O~
89惡有惡報(全)
密林如蓋。
趙銘盤膝坐在陣法內,身邊放著新煉製的魂幡。上次祭煉血幡已令他元氣大傷,這次的魂幡他是用死刑犯的魂魄,煞氣極重。
突地,一道閃電划過長空。
趙銘緊張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放在身側,又拿出一瓶丹藥,看也不看地悉數倒入口中。
閃電自九霄落,至趙銘頭頂上時,布下的陣法亮起一道白光,將閃電距於頭頂三尺之外。
雷聲越來越響亮。
趙銘深吸一口氣,雙手托天。
數道雷電齊來!
陣法的白光顏色被剛剛淡了些許,雷電下壓至一尺之距。
趙銘臉色驟變。他知道魔修的雷劫比一般修真者要厲害,卻沒想到厲害這麼多。他想都半路不見的翁於橋,恨得牙齦疼。要不是他誘自己入魔道,信誓旦旦地保證有辦法渡過雷劫,自己又怎麼會落入如此狼狽的田地。一想到同門的溫故飛升成仙,自己卻要躲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對抗雷劫,嫉恨就像毒蛇一樣啃噬他的心。
閃電密集地落下,毫無空隙。
陣法瞬間崩潰,魂幡被他蓋在頭頂,怨魂在雷劫中嘶吼。
趙銘臉色發白,每一道雷打下來,他的魂魄就受到一次錘擊,且隨著時間,越來越重。
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交代在這裡。
趙銘把心一橫,顫抖著伸出手,拽住身邊的瓶子,拔掉瓶塞,仰頭往自己的喉嚨里灌下去。這是稀釋的七絕散修丹。他見過溫故服用後將魂魄分離,於是預先準備了這個辦法。一旦自己承受不住雷劫,就將自己魂魄分離,留下一魂一魄也好過魂飛魄散!
七絕散修丹剛入肚,他就感到一陣翻江倒海的疼痛,幾乎剝奪他僅剩的理智。但一想到溫故也是這樣熬過去的,他又振作起精神來,撐魂魄不定的剎那,分出一魂一魄,拋出魂幡裹住,一掌拍出,想送出雷陣。
猛然一道巨雷打來,擊破魂幡,一魂一魄瞬息消散!
“不!”趙銘發出絕望的悲鳴。
更多雷落下。
天地間,低吟聲隱隱約約:“善惡到頭終有報,禍福遲早問蒼天……”
90歸隱山林(全)
“憑什麼你和山主住在一起!你這個白痴!”容色艷麗的少年用食指狠狠地戳著呆呆坐在地上玩泥巴少年的額頭,“你說話啊。連話都不會說,比小糙還蠢。”
“芍藥。”
突如其來的呼喚聲讓艷麗少年後頸一涼,緊張地轉身道:“山主。”
山主道:“誰准你到這裡來的?”
芍藥哭喪著臉道:“我給山主送楊梅。”他指著腳邊的筐子。
山主看著玩泥巴少年額頭的紅印,平靜地問道:“送到額頭上嗎?”
芍藥抖了抖,低頭道:“我錯了。”
“認錯就好。”
芍藥抬頭,露出欣喜的笑容。
山主揚手,將他揮出八九丈,清冷的聲音傳出數里遠:“誰再未經允許踏入此地半步,以後都不用走了。”
芍藥抹了把嘴角的血,頭也不回地站起來就跑。
山主從袖子裡掏出山上采來的一束藍色小花,一支支地整理整齊了,才蹲下身,送到玩泥巴的少年前:“看我帶什麼回來了?你上次不是很喜歡嗎?留在山上都不肯下來。”說到這裡,他有點吃味,“也不見你對其他事情上心。”
少年看看花,繼續低頭玩泥巴。
山主對著少年的頭頂磨了會兒牙,敗下陣來,湊過去道:“泥巴好玩嗎?也教教我好不好?”他將花放在地上,伸手握住那雙髒兮兮的手。
泥巴少年拽了下,沒拽動,眉頭就皺起來了。
山主見不得他難過,連忙放開手:“我不鬧你,你別生氣。”
少年坐在地上玩了會兒泥巴,直到天黑下來,才抬頭看身邊的人。
盯著他側臉入迷的山主回過神來,見他一臉懵懂地望著自己,突然從美夢的天堂墮落到現實,鼻子酸澀起來,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臉,“師兄。”
“師兄。”
“師兄……”
傍晚的平原迴蕩著悲涼的呼喚聲,一聲聲,又一聲聲,始終獲不得半分回應。
山主終於崩潰,將人摟入懷中,用雙臂狠狠地困住。
以前的師兄看到這樣的自己,一定會心疼地什麼都答應了吧?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陌生人。
他的心臟劇痛,一如看到師兄在自己眼前魂飛魄的時候。
往常的恨意在那一場幾近生離死別的驚心動魄之後蒸發,只留下細微的水漬,與那位兩世無緣的未婚妻一道埋在心底。
師兄照顧自己的點點滴滴卻像無限膨脹,盤踞他所有的思緒,讓他的眼睛無時無刻不想看到他,讓他的腦海無時無刻不思念著他。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感情,只知道,不能失去師兄,哪怕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不在乎自己,也不能失去。
似乎感覺到他的珍視和懊惱,原本垂在身畔的手慢慢地抬起,小心翼翼地圈住抱著自己的人,少年的神色無措又疑惑,可被抱住的人卻像中了頭獎一般驚喜得不可名狀。
“師兄。”
他激動地收緊胳膊。
他的付出還是有了回報,不是嗎?也許,就算找不回剩下的兩魂四魄,師兄也會慢慢地想起他,注意他,然後……喜歡他。不用太多,只要有以前的百分之一就可以,或者,十分之一。他貪心地想在未來謀求更多,可現在,能夠這樣互相擁抱,已經非常滿足。
子時。
本應入眠的山主突然睜開眼睛,不悅地看了看門的方向,悄然起身。被他抱在懷裡的人因為突然的冷意而縮了縮肩膀,山主立刻放輕動作,掖好被角,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那人白皙光潔的額頭,才披上外衣朝外走。
夜很靜,靜得藏不住任何細微的聲音。
他一上山就聽到碎魂洞裡憤怒的喊聲。等他靠近,喊聲停了。
山主悠閒地踏入山洞深處,看著那個身體被捆妖索鎖住,魂魄被凝魂鏡定住的狼狽身影,“他的睡眠很淺,你總是這樣,會吵醒他。”
那人抬眸,目光亮得叫人心驚,神色十分平靜,完全看不出剛才發出過瘋狂的吼叫:“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上山的路。”
“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放心,我不會輸不起。歸魂境歸你,你放我走。”
山主不置可否:“對我有什麼好處?”
那人反問:“困住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不怕有一天我被放出來,找你和你師兄報仇?”他很懂得攻擊對方的弱點。
“如果你指望芍藥他們,恐怕註定要失望。他們正忙著向我邀寵,一時三刻恐怕顧不上你。”
那人不怒反笑:“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個世上,本來就只有小糙是真心喜歡我的。”
山主垂眸,半晌才道:“是啊,這世上,本來只有他是真心喜歡我。”
兩個曾在碎魂洞裡打得昏天黑地不死不休的敵人這一刻竟然產生了幾分惺惺相惜。
山主道:“要我放你也可以,留下一魂三魄。”
那人道:“替你師兄報仇?別忘了他變成這樣,你也有份。”
“我會彌補他。而你也要做出補償。”山主道,“你曾經是歸魂境的主人,最熟悉魂魄的事,師兄剩下的二魂四魄就拜託你了。”
那人慢條斯理地說:“看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選擇的食補之法一旦離開歸魂境就化為烏有,想要長生不老只能慢慢修煉,缺少一魂三魄,你的修煉很難增進。所以,為了保命,請務必早日找回我師兄的魂魄。”
那人道:“你師兄的一魂三魄早已不在歸魂境內,外面天大地大,如何找?”
山主道:“那是你的事。你只要記得,什麼時候你帶回師兄的魂魄,我就將你的魂魄還給你。”
“我怎知你會不會食言?”
“我發血誓。”
“以你師兄發誓。”
山主沉默了一下,毫不猶豫地發了個誓。
那人這才鬆了口氣,眼底出現疲倦之色。
山主道:“你好好休養,等這個月十五,我自會送你離開。”他說著,擔心一個人呆在屋子裡的少年,連忙轉身下山。
他身後,被困住的人慢慢地仰起頭,頭靠著山壁,閉著眼睛低喃道:“小糙。”
少頃,他猛然睜開眼睛,嘴角勾起冷笑。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完結。謝謝支持。麼麼噠!下篇文要過段時間開。到時候見哇!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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