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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唐恩為什麼要往後面走?
真的只是到處走走而已?
他是聽過凱利爾在跟度尼斯談話,內容大概是講這家主人的花園很漂亮什麼的,之所以是這樣,唐恩才會出現在這裡,經過九轉八轉,他的目的地也到了。
他的心一向很安逸,對平靜的事物也非常喜歡,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在家鄉里呆個十幾二十年,直到容貌改變後,才迫不得已離開那住了二十多年的家,喜歡平靜的東西也算是一種愛好,植物也算是生命的一種,只在於生命的長短而已。
這個園子裡有假山,還有很漂亮的花圃,花圃裡邊種植著各種品種的花卉,香味隨著輕風撲鼻而來,百花齊爭的花園讓唐恩打起了精神,他決定在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采些能做香料的花兒回大殿,想想這樣做很不理智,唐恩最終也沒有下得了手。
通常,在這花園裡最多的是約會,不是約會也會有美女走進來休息,坐在花園裡特質的桌椅上面休閒的喝咖啡,享受美好的陽光。原以為現在是非常時刻,大家都在外面應酬,而且以凱利爾的面子,絕對能夠吸引一大批女性的目光,就連被唐緣整得沒精神的度尼斯也有很多淑女拋媚眼。
唐恩考慮的自然是與女人少接觸,可是很不幸運,也很幸運的是唐恩還真的在花園裡遇到了一位優雅端莊大方的女士,以她的年齡來說可以說是位姑娘,可是以她的氣質來說她卻是一位非常的品味的女人。唐恩向來對女性沒有什麼感覺,但今天也覺得這位女士與眾不同,也許是因為他接觸的女性不是女僕就是女巫的原故?
那位女性正與另一位年紀較長的女士聊天,她們似乎沒有發現唐恩,優雅漂亮的女士還提起放在一旁的小提琴,擺著優雅的姿勢站了起來,悠揚的音樂在風動的時刻響起。唐恩是個懂音樂之人,他邊欣賞著眼前的花,邊聽著女士拉起如潺潺流水聲的音樂,不由得心裡感到很舒適,當女士結束掉輕快的音樂時,較為年長的女士發現了唐恩,並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女士手執一把扇子,步子優雅地走到唐恩身邊,笑不露齒的對唐恩提出邀請:“先生,如果不介意能邀請您和我們一起坐嗎?沒想到這花園裡還有喜歡花兒的男士。”
蹲著避免被發的唐恩索性站起身,他並不是非常喜歡花兒,只是喜歡這裡的環境,但別人這樣說他也沒有去辯駁,一是沒有意義,二是沒必要,至於她們的邀請,也不好拂了別人的意,女性也是非常要面子的吧。
沒多想,唐恩便答應了。
蹲得太久雙腿也開始發麻,他向來也尊重女士,便和她們聊了起來。他的話不多,笑容也少,但由於他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凱利爾讓人給他量身定做,並且是精挑細選的,咋看之下,他就是個貴公子,而且在凱利爾身邊呆久了,也多多少少會融合到他的氣質。唐恩其實最多的也只是聽兩位美女談論如今天下事而已,當然也不可避免說到凱利爾,借用此地休息的唐恩一聽到這裡就覺得不大舒服。
凱利爾是公眾人物,喜歡他的,崇拜他的,愛慕他的大有人在,而且他還有個已經是全國上下都知曉的未婚妻。現在在外面都不可避免聽到凱利爾被某些女士愛慕著,並且還很直白的表達出她們心裡對他的愛慕之情,唐恩坐著更是不再發言了。
剛才提小提琴的女士似乎是一直在遷就是另一位較年長女性的話題,她的目光多次放在唐恩的身上,特別是唐恩托腮沉思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把她的目光吸引了。唐恩是用彼特的名字向她們介紹自己,女士默默的記下這個簡單又容易記的名字,她偶爾會問唐恩一些問題,但唐恩都會巧妙的跳過,不是他不回答,而是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回答。
特別是在遇到對方是愛慕著自己所喜歡的人的時候,這種感覺像是妒忌,是的,他現在像個女人似的在吃醋,明明這些醋不該吃,不能亂吃,以前外頭的人講再多關於凱利爾的事情他都沒有感覺,而現在,這種感覺真是特別到他想直接找牆撞一撞,這到底是怎麼了,亂吃飛醋?
唐恩有時候還真苦惱自己的頭腦太清晰。
也許是覺得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又覺得跟這些女士在一起不太合適,唐恩在沒有告知她們自己身份的前提下速度離開,他實在不想再從別人口中聽到愛慕凱利爾的語句,還有那種直白的表情。
走到洗手間,捧起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忽然間,雙手直手抽搐,並且全身發抖得厲害,這裡比較偏僻,周圍還沒有什麼守衛,這裡正是宴會的□期,守衛都被調到前頭,他想找個人都找不到。
雙手撐在水龍頭的牆壁上,頭開始發昏,甩甩髮重的腦袋,天弦地轉的感覺讓他想吐,一陣昏眩使得唐恩眼前發黑,他有意識的撐著牆。
他感覺到全身疼痛的收縮著,現在不僅僅是雙手在發抖,就連雙腿還顫抖不已,頭不再那麼昏,雙眼也可以看清事物的時,他捂著自己的胸口朝水槽吐了,下午所吃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吐出來後並沒有覺得全身更舒服,而是感覺很虛弱,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洗手間向來都會有鏡子。
當唐恩抬起頭的時候,很自然的發現,頭髮變白了,眼角有皺紋了,再低頭看看雙手,乾枯了……
他比上一次更老了,眨眼睛都覺得累。
他現在似乎知道巫女為何不把第二個方法告訴他,也許只要他變年輕一次,再變老的時就會變得更老,直到他變到老掉牙,連走路都走不動。
現在的他跟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極其的不相稱,他以老人的速度慢悠悠的脫下外套,然後假裝冷靜的走到外頭,向守衛要不紙和筆,寫了張紙條,讓守衛交給凱利爾伯爵大人,但又想到守衛未必能見到凱利爾,便又改成兩份,交給度尼斯後再將另一份轉交給凱利爾。
緊接著,唐恩找到後門,從後門離開了宴會場所,步行回大殿,以他的容貌他斷然是進不了大殿,也只能在外頭過一晚後再找凱利爾。
但是以他現在的模樣,還有他們已經改變的關係,不可能真正回到管家和主人的位置上,他們根本回不到以前,唐恩的頭髮會更白,也不是沒道理,他需要思考的事情實在太多。
走了兩個小時,兩腿發麻才走到大街上。
一個沒注意被兩個在交談而沒有看清楚人的年輕男子給撞倒在地,那兩個年輕人連忙把他扶起,並且很有禮貌的道歉,唐恩也用蒼老的聲音對他們說沒關係,骨頭沒傷到,沒骨折就萬幸了。
想到自己的衣服和現在的模樣很不相稱,他又到賣衣服店買了套質量差很多的換下,身上帶的錢不太多,勉強還能住一間普普通通的店,他需要思考,他真的需要思考,明天是否還要回到大殿,現在這個模樣想必凱利爾也未必認得出是他,都已經六十歲的模樣了。
真老。
隨便吃了個晚餐就是麵包,沒有心情澡也沒去洗,還怕地太滑把自己這把老骨頭給摔著了。
這家普通的旅店離街道很近,他從房間可以眺望到那如明珠般的白玉大殿,燈火輝煌,凱利爾現在一定吃著血淋淋的牛排,喝著似血的紅酒。
心裡陣陣發酸。
事情來得太突然,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或許他應該選擇離開這裡,離開凱利爾伯爵大的視線範圍內,在凱利爾眼裡他應該只是個管家而已,不值得他去念想……
唐恩自嘲的對著明月撇撇嘴,凱利爾沒有說地他們的關係,而他就一直認定是主人與管家的關係。
他對凱利爾的感情是愛情。
那麼,凱利爾對他的又是什麼感情,他很想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27:
↑可憐的唐恩裹著一條舊毯子一個人站在海邊。
心裡極其的憂傷,凱利爾一定會不喜歡他這個模樣,他要躲起來……
他實在太老了。
41、第41章 酒後之夢
坐在酒吧里拿著報紙的壯碩男人對他的朋友如是說:“凱利爾伯爵大人這次回城的時間比以往都長,難道凱利爾伯爵大人準備長住梵克斯城了嗎?”
對面的另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放下他的啤酒杯,聳聳肩無所謂的笑著回道:“誰知道,大概是跟未婚妻吵了架回來梵克斯住上一段時間?”
然而他們的另一位一直在聽他們說話的朋友開口了:“也許是凱利爾伯爵大人近段時間比較多事忙,那個街頭曝屍案不是還在進行中嗎?”
“你的新聞很久沒有更新了,兩個月前凱利爾伯爵大人把兇犯抓了後就沒有再跟過這個案件,現在可是由海恩爾斯大人和帝梵代爾大人聯合起來了,真正的兇手可還沒有抓到呢。”
第三個朋友聽了後恍然大悟:“要是這個案件由凱利爾伯爵大人接手,早就破案了吧?”
另外兩人點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接下來的話題都圍繞在曝屍案的情節當中,這其中是半真半假,有些情節又過於誇張,有些又討論得過於簡單,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正要下班回家的清潔工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領班讓那位看似年過六十的老頭兒離開。
領班是個三十歲的男人,他衣服光潔,面無鬍渣,神情嚴肅,一看就是個嚴厲的上司,老頭兒點點頭後,拿著他的掃地用具往後面的倉房走去,那裡是他存放工具的地方。在他來這家酒吧之前,這個倉房的主人是老鼠,裡面到處是老鼠屎,在打掃的時候還可以看到光明正大看到盯著他的老鼠。老頭兒來到這家酒吧的時間並不太長,也就是半個月這樣,不過酒吧裡面的同事都知道他是個看乾淨的老男人,當然,他們也很願意接受這位老人家,連老闆都非常喜歡他。
他幹活從不偷懶,只要是他負責的區域就必定會被打掃得一塵不染,乾乾淨淨,有人跟老頭兒開玩笑說凱利爾伯爵大人都會喜歡上這裡,老頭兒聽了後自然是不會去反駁,他還是個從來不愛笑的老傢伙,這一點大家都沒辦法改變,剛開始會說說,後來也漸漸的習慣了老頭兒的不愛笑,他的臉有時候比領班還嚴肅,就是有些可惜,他太老了,不適合當領班。
“彼特,下班了?”
年輕的夏利拿下他的廚師帽子,他現在是抽空到後面吸根煙,廚房裡面實在是太熱,夏利是這間酒吧的廚師之一,他有兩個學徒,不過他倒是願意跟不太愛說話的彼特老頭兒說話。
彼特也脫下與他工衣配套的藍色帽子,動作不緊不慢,還把帽子脫下放入自己的布包中,他是有個有禮貌的老男人:“嗯,是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