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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嗎?”樊霽景問道。
“啊?”花淮秀呆呆地問。
“我餓了。”樊霽景聲音中隱約含著一層笑意。
“哦。”又是一個字。
“我加快腳步了。”語音剛落,樊霽景不等花淮秀反應過來,便施展輕功狂奔起來。
風從前方呼啦啦地拍過來。
花淮秀覺得左臉有些疼,頭下意識地朝樊霽景的胸膛縮了縮。
微亂的心跳傳入耳朵。
他一怔抬頭。
縱然只能從下往上看他的臉,花淮秀也能想像樊霽景此刻的面上必定毫無表情。
但是他的心情顯然並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花淮秀將耳朵悄悄地貼近樊霽景心房的位置,唇角掀起,露出一個月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小鎮客棧生意蕭條,樊霽景要到兩間上房。
花淮秀閉著眼睛,佯作熟睡,任由他將自己抱入客房,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蓋上被子。
樊霽景做完著一系列事情之後似乎並不急著離開,而是坐在桌邊,仿佛在等待什麼。
花淮秀心中一緊。他該不是在等他醒來吧?
自從林中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之後,他的心情又有了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之前之所以不原諒樊霽景,其實並不是不原諒他的欺騙。他能理解他想要報仇的執著,也能理解他不得不利用的無奈。
他真正心冷的是他的翻臉無情。
毫無愧疚地肆意利用,在目的達成之後便一腳踢開。從頭到尾,自己就好像是他手中一枚隨時能夠丟棄的棋子。
——在他明知自己對他的心意的情況下。
但是……
剛才的那一吻似乎又說明他並非無心?
花淮秀有些沮喪。因為他感到他那顆因為千瘡百孔而沉寂的心正在死灰復燃。
他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他害怕自己心裡那道好不容易築起的城牆會在他的攻勢下很快土崩瓦解。
如果說上當一次是笨,那上當兩次應該叫活該。
……
可他為什麼有種往活該上撞的衝動?
花淮秀越想越鬱悶!
門被輕敲了兩下,樊霽景起身開門。
又進來一個人。
花淮秀的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
客棧夥計正努力將一桶氤氳著熱氣的熱水搬進房間。
隨後,樊霽景將夥計打發出門,自己也跟著出去,隨手帶上門。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還在裝睡的花淮秀和一隻盛著熱水的木桶。
花淮秀慢慢地坐起身。
早在樹林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自己的穴道被解開了。
桶里不斷冒出的熱氣分明是樊霽景的笑意。仿佛在說,別裝了,起來洗個澡吧。
花淮秀心有不甘。
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盡在他的掌握。但是那熱水散發出來的誘惑實在讓人無法抵擋。
“不能委屈自己。”他嘟囔著起身解衣,最終屈服於熱水的魅力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標題上的未明……其實只是為了統一,和內容沒太大關係的。Orz
真情未明(三)
被追殺以來第一個安穩的熱水澡,溫熱的水划過肌膚的滋味實在太過舒慡,花淮秀幾乎有就此溺死在水中的衝動。
門突然咿呀一聲,從外朝里推開。
花淮秀的身體頓時僵住,眼睛謹慎地看著門的方向。
是刺客門的人?
還是……
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從水中穿透出來。
一隻托著裝滿菜餚的托盤的手伸進來,緊接著是另一隻托盤,最後才是樊霽景。
“你,你怎麼進來的?”花淮秀的舌頭差點打結。
樊霽景無辜地伸了伸腳,道:“推門。”
“我不是問你,我是問你……”花淮秀低頭看了眼自己光裸的身體,血從腳底一直衝上頭頂,羊脂般潔白的肌膚慢慢地透出一層淡粉色來。
樊霽景放下托盤,將菜一道道地取出來,“表哥喜歡吃紅燒肉還是白斬雞?”
“紅燒肉。有嗎?”花淮秀悄悄地伸出手,去取那條掛在旁邊架子上的衣服。就算濕漉漉的穿上也比光著身子坐在木桶里強。
樊霽景突然回頭,“有。”
花淮秀倏地縮回手。
“白斬雞和紅燒肉都有。”樊霽景又轉回頭去。
“……那還問什麼?”花淮秀沒好氣道。
“看哪盤放在你面前。”樊霽景放好菜,轉身,將托盤擱在架子上,然後坐在桌邊,剛好與他面對面。
花淮秀捶了下木桶,“這是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