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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施繼忠頓了頓,道,“晚飯吃太快,噎著了。”
……
“哦。”樊霽景半晌才道,“那以後吃慢點。”
“嗯。”
原本沉凝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四不像起來。
“剛才你敲我的窗戶?”樊霽景問道。
“嗯。”
“有事?”
“丟石頭的時候不小心丟到的。”施繼忠面不改色地說著謊。
樊霽景眨了眨眼睛,似乎信了。“夜裡風大,早點回房歇息吧。”
施繼忠雙唇抿緊,沉聲道:“師父並沒有打算將仙蓮劍法傳授給你。”
正打算轉身回房的樊霽景猛然停住腳步,緩緩地轉過身看他。
施繼忠面不改色道:“大師兄讓我告訴你的。”
樊霽景望著他,眼裡閃爍的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自幼失怙,是師父將我一手拉扯大,恩重如山。能否練仙蓮劍法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真兇,以告慰師父在天之靈。”
面對他眼中的堅定,施繼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道:“好。我先回房了。”
樊霽景早已習慣他的無動於衷。
步樓廉在世時曾評價他們,關醒沉穩卻無心向上,朱遼大有心向上卻過於圓滑,上官叮嚀小事聰慧大事迷糊,施繼忠冷靜淡漠近乎於冰。而他……
樊霽景仰頭看著天上明月,輕輕地嘆了口氣。
翌日。
東方才露出一抹灰白,天地萬物猶在半睡半醒間掙扎,宋柏林便帶著九華派其他弟子登門。
樊霽景昨夜睡得晚,被叫起來時只覺天旋地轉,雙耳嗡嗡作響,上官叮嚀喚了他兩聲才聽見。
朱遼大急得在院子裡團團轉。
關醒和施繼忠都淡漠地看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三師兄,這裡就你沒有嫌疑,你快想想辦法,讓我們洗脫嫌疑。”上官叮嚀急道。
樊霽景使勁地拍了下腦袋,似是想將腦袋裡的渾渾噩噩拍出去,“我昨天已對師叔說過,物有相似,招式亦然。也許兇手用的招式正好與‘挽海狂潮’相似,光憑這點就一口咬定是門中人所為,未免武斷。”
朱遼大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浮木,連連點頭道:“正是。”
關醒道:“其他招式尚有可能,‘挽海狂潮’造成的傷口的確是獨一無二的。”
樊霽景一愣。
這裡只有他和上官叮嚀沒有學過仙蓮劍法。因此並不知道‘挽海狂潮’究竟是何種招式。
朱遼大神色一緊,瞪了關醒一眼道:“大師兄。”
關醒淡淡道:“要洗清自己必須用真憑實據。病急亂投醫只會讓自己更加可疑。”
朱遼大勉強沉住氣道:“那大師兄有何對策?”
關醒道:“清者自清。”
朱遼大譏嘲道:“你認為師叔會給我們自清的機會嗎?從師父要傳授我們三人仙蓮劍法時,他們就諸多不滿。一會兒說讓師父祭祖,一會兒說讓師父斟酌斟酌再斟酌。若非師父堅持,恐怕我們現在連仙蓮劍法的邊都沒沾著呢。”
施繼忠冷聲道:“是你和我沒沾著。大師兄是師父之前就定下繼承衣缽的弟子,師父一定會傳授他的。”
朱遼大語塞,半天才冷笑道:“莫非你現在是不滿我分了一杯羹?莫忘記,這是師父的遺願!要將九華派發揚光大,必須摒棄掌門和弟子的種種約束,讓普通弟子也能學習門中最高深的劍法。不然九華派只能一直徘徊於一流與二流門派之間,永不可能和武當少林輝煌門這樣的大派平起平坐!”
上官叮嚀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怎麼應付師叔他們。”
朱遼大深吸了口氣,轉頭看著樊霽景。
由於他的目光過於詭異,因此其他人都忍不住一起轉頭看。
樊霽景被看得面耳一熱,“怎麼了?”
朱遼大緩緩道:“師叔前幾天一直放任我們,任由我們搬到這裡來。怎麼突然今天來了?”
其他人的目光頓時有所不同。
只有樊霽景呆呆地反問道:“為什麼?”
朱遼大道:“或許是因為……你?”
樊霽景茫然道:“我?”
施繼忠冷冷道:“師父幾十年來一直平安無事,偏偏在你學會仙蓮劍法之後有事,難不成也是因為你?”
朱遼大氣得胸腔都微微凸起,“五師弟!學仙蓮劍法你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