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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霽景回神道:“那二師兄為何不言明?”
施繼忠道:“師父一直反對二師兄和四師姐來往。”
花淮秀訝異道:“兩情相悅,人之常情。更何況他們師出同門,是錦上添花的喜事,步掌門為何要反對?”
施繼忠看向關醒,一時不敢言。
關醒微微蹙眉。
花淮秀望著樊霽景道:“你可知道?”
樊霽景搖搖頭道:“不知。從小到大,我便甚少和師兄妹們一起練功。”
花淮秀挑眉道:“為何?”
“師父說,花家乃是江南名門,我既為花家之後,自然要文武雙全才是。因此師父自小便為我請了很多老師。”樊霽景道。
花淮秀嘆氣道:“我總算知道你的迂腐氣是從何而來。”
施繼忠小聲道:“九華門下,讀那些之乎者也的作甚。”
花淮秀心頭一動。
步樓廉的話看似有道理,但仔細一琢磨,卻有誤人子弟之嫌。習武也好學文也罷,非專精難有所成。如樊霽景這樣文武一把抓,除非天資過人,不然只會兩頭皆空,一事無成。
聯想到步樓廉在選拔衣缽傳人之際,將樊霽景打發去武當賀壽,這裡面不可告人的道道不言而喻。
他臉頓時黑了下來,輕嘲道:“真難為他想得周到。”
樊霽景仿佛找到知己,“師父與我父親情同手足,這麼多年來,年年祭拜,風雨無阻。對我更是恩重如山,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他找出兇手。”
花淮秀像是吃了蒼蠅般,一臉的鬱悶。
樊霽景對關醒道:“大師兄,你若是知道什麼,還請儘管告訴我。”
施繼忠見關醒眉頭微微鬆動,立刻開口道:“師父向來不喜歡四師姐。”
“這是為何?”
花淮秀和樊霽景同時問。
在他們心目中,女弟子在一對男弟子中就如一朵鮮花長在雜草中,理應代之如珍如寶才是,怎的反倒不喜?
施繼忠道:“師父經常嫌棄四師姐笨手笨腳。但據我所知,師父的起居飲食,都是四師姐一手打理。甚至每年師父壽誕,也是師姐張羅的。”
花淮秀對步樓廉向來有成見,更何況剛才的想法,此刻想也不想地脫口道:“你師父心底說不定渴望有個人每天打打他罵罵他才痛快。”
樊霽景勃然大怒道:“表哥!”
花淮秀出口之後,自知失言,但見他對自己怒目相向,心頭的懊惱立刻被惱怒取代,冷聲道:“如何?”
樊霽景兩隻眼睛瞪得滾圓,兩頰也氣鼓鼓的,像很想說什麼,卻又還沒有想到。
花淮秀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又覺得他可愛起來,緩了緩臉頰道:“其他暫且擱置一旁不談。且說你的朱……師兄和上官師妹。若他們當時真的在一起,或許你可以從你的師妹下手。”
樊霽景依然氣鼓鼓地盯著他。
花淮秀突然微微一笑,道:“還是,你想這樣盯著我看一輩子?”
“……”
樊霽景選擇在傍晚時分去找上官叮嚀。
上官叮嚀說來也是名門之後,其父上官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東南大俠,但不幸遭遇血屠堂的暗殺,她淪落成孤兒,才被送到九華派,交給上官宏摯友步樓廉撫養成人。
在師兄弟五人之中,只有樊霽景和上官叮嚀父母雙亡。因這層同命相憐,在他心中,她總比別個不同些。
走到上官叮嚀的房門外,他聽到隔壁廚房裡刷刷刷的鍋鏟聲。
從上次被宋柏林誤闖閨房之後,上官叮嚀就將房間搬到廚房邊。一來是位置偏僻,難以找尋。二來以後做飯做菜也方便點。
不過宋柏林之後又送來一名九華派的廚娘,說是招呼花淮秀之用,但其實卻做所有人的飯菜。
樊霽景在門口站定,剛準備敲門,門就咿呀一聲從里打開。
上官叮嚀微笑著站在門裡,側身道:“三師兄,進來吧。”
樊霽景腳步微挪,很快想起她與朱遼大的關係,又移回原地道:“不必,我只是有兩句話要問。”
“問師父被殺那晚,二師兄是不是與我在一起?”上官叮嚀早有所料。
樊霽景看著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是。”她仰起頭,小巧精緻的臉蛋上露出比男人更剛毅的堅決。
樊霽景鬆了口氣,“二師兄為何不早說。”在他看來,兩個人在一起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因為,”上官叮嚀緩緩道,“我們當時睡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