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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現在這副衝著自己無緣無故發脾氣,還要自己去道歉哄他的詭異態度,自己還真的有點心虛……是怎麼回事?
這麼想著,原地干站著沒動的李邪頓時也開始懷疑人生了。
可看看腳底下那瓶他幫自己去大費周章打的開水,又看符白龍明顯真的等了自己很久的樣子,他心裡那點每逢今天,就會再次一股腦的負面情緒好像也突然散了。
而左右想想,也無非是放低姿態哄一句的事,放在平時,壓根不會這樣的李邪也乾脆沉默了下,又抬頭望著對面突然開口道,
「謝謝。」
「……」
「我這兩天真的有事,下次你直接讓一鳴給我吧,這樣你也方便,不用大費周章親自來。」
「……」
「嗯,還有,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
「……」
他這麼一反常態地開口,這下輪到原本還挺生氣的符白龍愣住了。
他本以為自己這麼上趕著和他吵架。
李邪這種人肯定還是和之前一樣拿話各種譏諷嘲諷他,誰知道這人今天居然也和中邪似的對他主動道歉了。
可作為今天特意過來付醫藥費和感謝款的人,他本來也是不該在這種情況下和對方吵架的。
而看符白龍一臉被自己,被他都哽的沒話說的樣子。
某種程度上真的回回見面,都在和他莫名其妙吵起來的李邪也不知為何又有點想笑,但想了想,今天真的沒心情和人吵的他還是忍住又自覺轉移話題道,
「你頭好點沒?」
「……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一看李邪和自己搭腔,符白龍警惕地看著他。
「隨便關心一句,好歹陳臻和一鳴咱倆都認識,他倆是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本質上也是朋友啊,腦震盪那麼重這麼快就出院了,不再養養?」
「……不勞你關心,我想什麼時候出院是我自己的事,還有他們是他們,和我沒關係,請你別隨便亂認朋友。」
一聽他哪壺不開提哪壺,頓時又想起自己那和他是親兄弟的情敵陸一鳴了,符白龍也冷冷地道。
而看他簡直和只一句話就立馬生氣的刺蝟似的。
而且是那種明明內心很脆弱很敏感也很情緒化,但讓人一碰就扎手的要命的刺蝟。
一開始就什麼都看出來的李邪也懶得再刺激他對陳臻的那點正常人都能看出來的『意思』了,直截了當地就這麼來了句道,
「行,早點出院也是好事,醫院那種地方,一般人沒什麼大病呆著也怪沒意思的,會把人憋死的,那就再謝謝你一次了,恭喜你順利出院,身體徹底恢復健康,符總。」
這尚且是李邪第一次挺認真地叫他一聲符總。
可符白龍大概是被這人損好幾次了,這會兒聽了總覺得他在話里話外嘲諷他。
而很清楚本質上兩人也不熟,今晚符白龍會找上門也是為了一次性了結過往恩怨,從此不和他這種人扯上關係。
所以當下李邪就也不繼續逗他了,簡簡單單說完這句兩人就這麼散了。
等兩人和接頭似的把雙方的東西交接完畢,符白龍又和徹底解脫似的冷著臉快速下樓了。
也沒跟下去裝作假客氣送他的李邪眼見對方的背影消失。
樓底下先是響起車門合上的聲音,隨之一切外界聲音漸漸遠去。
獨自站在黑暗樓道里的他臉上所有努力偽裝出來的表情這才一點點褪去,又面無表情地拿出兜里的鑰匙開門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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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一起更了。
第23章
今晚李邪和符白龍那邊私下發生的這場秘密見面, 尚且無人知曉。
同一個時間不同的地點,位於龍江市的另一頭,趕上高峰期人流量頗大的某個三叉路口。
中午剛和其中一人吃過飯的陳臻和陸一鳴倒是正在座駕中一塊等待著前面路口的紅燈。
眼前,頭頂天色將晚, 刺目車燈掃過路面的地方,僅剩下十幾秒的交通燈正在上方跳動。
隔著被路面蒸汽弄得模糊的車擋風玻璃,可以看到開車的依稀是陳臻。
他穿著件白襯衫, 袖口挽過手臂,一身較為休閒打扮,明顯是已經結束工作下班了。
棕色后座椅上則擺著幾大袋他們剛剛一起在前面逛超市時,買的一些生活日用品和牛排蔬菜。
因為陳臻自己日常就只會做一個牛排。
所以除非一塊找特定的地方出來找吃飯, 他們倆每頓晚上都在家吃牛排。
好在陸一鳴平時也就非常好打發, 給什麼吃什麼,還熱衷於讚美別人,所以這牛排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他們倆的固定菜譜之一了。
此刻副駕上, 陸一鳴正在低頭和高中生似的玩手機, 手指在屏幕上跳躍間幾個彩色俄羅斯方塊迅速下墜。
這個其實有點老土的遊戲,他私底下一直都玩。
他當初是從地方上完高中,又自己獲取保送去紐約念工程機械的, 大學裡主修的就是工程建模,於這一門學科上一直有些自己的天賦。
還記得很小的時候, 那會兒他和他哥都還是不懂事的小屁孩。
父母沒離婚分居之前, 他們的親生父親就是普通工人, 母親則在家一邊帶孩子一邊操持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