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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符白龍的大腦還處於人剛清醒時一兩秒,所以毫無以往攻擊力的斷片狀態。
但等他終於是徹底看清楚蹲在自己面前看著他的到底是誰後。
當下,整個人都一驚的他的臉色也迅速地跟著變化了起來。
一霎那,羞恥,懊悔,尷尬等各種情緒湧上,半天,整個人都已經陷入混亂他才快速站了起來,又臉色十分難看地就想說些什麼。
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著急,就越容易出錯,所以在站起來的一瞬間,符白龍還差一點就沒站穩,更顯得手忙腳亂了一點。
「……你,你到底站在這兒多久了。」
大概是還心存僥倖,當下故作鎮定起來的符白龍冷冷地出聲問。
「哦,沒多久。」
「……」
「就從你睡著了,還大聲說夢話開始吧。」
故意逗他的李邪說完還像是回味起什麼似的,又意味深長對他笑了。
符白龍:「……」
只可惜,他尚且還沒來得及找好合適的藉口。
或者說掩飾自己今晚這番舉動的合理答案,他面前跟著一塊站起來的李邪倒已經用一句話堵上了他接下來的所有話。
「不過,你今晚是迷路了嗎,符總,從市區一路能開到這兒?誒,上次咱們不是就已經說好了,你把醫藥費還我,以後都兩清了嗎?」
上次平白無故地懟別人,這次果不其然就只能被人懟了。
符白龍一時也算是嘗到了一次風水輪流轉的味道,臉色冷下來同時,卻也不知道如何去反駁眼前這個和他早就互相看不順眼的傢伙嘴裡的這番話。
「你到底,有完沒完,李邪。」
「當然沒完,主要不是怕您貴人多忘事麼,稍微提醒下,以免符總自己忘了上次臨走的時候怎麼說的。
等看他難得被弄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連原本氣色很差的下嘴唇和臉都快被氣的泛白了。
算是報了上次之仇的李邪倒也不打算繼續激怒他,只見好就收,一副大發善心的嘴臉就無比氣人地張口道,
「哎,算了,看在我這人向來寬宏大量,還有陳臻他是我弟弟分內人的份上,我今天就好心先讓你進來先坐坐吧,其實我是真心對你沒什麼看法。」
「……」
「我這人大氣,寬容,講義氣,那些別人眼裡斤斤計較的事在我看來都是小事,不就是交個朋友嗎對吧,不過咱們都是朋友,何必這麼客氣呢,喲,你這啤酒我就先收下了啊……」
這一番厚顏無恥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話,把符白龍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發自內心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出什麼問題了,才會在那種時候突然決定來找這個『冤家路窄』,還上趕著讓他現在在這兒奚落自己。
可眼看著李邪說完拎著啤酒就熟練地掏鑰匙給兩個人開門。
又不由分說地表現出一副其實也不妨歡迎他進去坐坐的主人姿態,今晚本就是來找他的符白龍又莫名頓住了。
半天,在就此轉身離開,或是暫時妥協這兩個選擇中,我們臭著臉的符總還是艱難無比地選擇了後者。
他這一舉動,不得不說又再一次突破了符總本人以往做人的原則。
可很快,他就發現,也許他的那些原則在今晚壓根就不成立,因為有個人簡直就是天生來打敗他那些原則的。
「家裡沒拖鞋,你就先穿這個吧。」
才一進去,李邪就首先拿了雙拖鞋給他。
這看樣子應該是他自己的。
因為符白龍注意到,對方在把地上這雙唯一的男式拖鞋很隨便地踢給他之後,他自己就光著腳像個流氓似的,索性踩著地板走進屋子裡去了。
這姑且算是他第一次正式來李邪家。
在此之前,他只在門口和樓下見過這個地方整天關著窗戶,神神秘秘的樣子,卻從不想像這個四面都好像很久沒開過的屋子內部會是什麼樣子。
但等符白龍皺著眉有點嫌棄又沉默地連襪子都沒脫就換了這雙拖鞋走進來後。
他才發現這個地方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狹窄破舊些,但還算整潔。
除了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廚房廁所,總共就一張破沙發擺在客廳,茶几上是煙盒,啤酒,皮夾,沙發底下依稀還有些疊好的單身男人衣服。
除此之外,屋子裡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而並不介意他具體坐在哪兒,或者說壓根就當他不存在的李邪接下來在這麼自顧自地進屋,又在用手擼了把頭髮,就這麼走到冰箱邊蹲了下來。
「都這麼晚了,你吃了嗎?」
這一幕落在符白龍眼裡,自然又是令他有些不自在的。
他還做好心理準備說能毫無芥蒂的接受李邪的好意。
畢竟他們倆的關係一直以來似私非友,他壓根做不到像某人一樣臉皮厚從來不和人客氣。
然而等李邪在裡頭一陣隨意地翻找,又找了點雞蛋之類的站起來。
符白龍這邊還沒想好說,該如何得體地說接受這頓其實原本就是他目的之一的晚餐,對方就看也不看地徑直走進了廚房。
這一切,將臉色詭異的符白龍頓時搞得更坐立不安了。
半天,確信有個人在廚房裡應該聽不見自己說話,我們臉皮薄,自尊心也很強烈的符總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板著臉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