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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入研究所四樓。
此時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冷氣常年打的很足的研究所因為安裝了循環室內燈具的關係,一整晚即便無人在這兒,基本照明也能被保證。
而正當陳臻一個人獨自走上來,又試圖尋找白天自己曾經看到的那十多個貼著標籤紙的恆溫箱時,他卻發現這些箱子統統不翼而飛了。
——等等,東西去哪兒了。
他心裡當下就咯噔了一下。
明明下班之前所有挨個貼著標籤紙的恆溫箱還都被統一排列在四樓樓道中。
沒道理說晚上幫忙搬東西學生都走了,這些東西反而自己站起來,又消失不見了。
而就在常年呆在實驗室,以至於臨時應變能力稍弱的陳臻即將陷入某種驚疑和自我否定之時,走廊盡頭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類似高跟鞋的腳步聲。
「噠——」
這聲音聽著很耳熟。
仔細想想那位常年腿上都踩著高跟鞋,套著黑色絲襪的曹雪梅小姐每次親自出現在實驗室時都會伴著這樣清晰可見的腳步聲。
蹲在樓梯口本想查看下之前那排爪印的陳臻聽到這聲當即就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
但透過落在地上的影子,拐彎處的來人顯然近在咫尺,眼看著就要和站在原地的他打了個照面。
而當下也不知道該往哪兒躲,更明白一旦被撞見不僅是被研究所質疑忠誠度的簡單問題了。
陳臻一抬頭看到旁邊還有個沒上鎖的實驗室,當即就錯身擰開門把手推開門,又一個人背身藏了進去。
等他進了這正好對著電梯口上方的實驗室,又輕輕喘著氣,就把剛剛好蹲下來將牆角的紙箱輕輕推過來藏住自己露在下面的雙腳。
另一頭,一雙踩著高跟鞋,如果踩在刀尖上優雅的女人的腳就這麼出現了。
視線所及,那絲襪被性/感誘惑的小腿輪廓完全地撐了起來。
這雙高跟鞋的腳後跟很尖很細,當人踩在上頭,鞋跟划過玻璃地面的聲音嘶帶起身體的曼妙扭動,也給人一種美女蛇般的妖嬈感。
可這本應該是對任何一個男人而言極為賞心悅目的一幕。
卻在陳臻的視線一下子接觸到這女人難得褪下半隻絲襪,露出的那隻純金屬打造的真實義肢後驟然變得令人背後發寒,甚至有些恐怖了起來。
「真討厭穿著這些襪子,可為了不讓那些人害怕看到我的腳,就只能白天晚上都這樣隱藏著。」
這冷冷的抱怨語調,自然是出自那位曹雪梅小姐無疑了。
陳臻臉色凝重地皺著眉望著外頭發生的這一切不出聲。
下一秒,另有一些臉上帶著各式類似防護金屬面罩,每個人手臂上都帶著梵文紋身,手頭攜帶著那些失蹤了的恆溫箱的高大男子出現在了四樓。
這些梵文與他之前在標籤紙上看到的atatal寫法有些相似,而這些恆溫箱,赫然就是陳臻之前所看到的那些空箱子。
只是此刻,那磨砂玻璃的表面卻像是抵著一些被麻醉中的人形生物一般,只留下一層模模糊糊的黑色影子。
這些被關在箱子裡的影子零零總總快要有二十多個。
但大部分經過今晚在研究所內發生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實驗,如今已經被完全從外面封死,又在表面做記號的標籤紙上打上了一個個大紅色的叉。
唯獨就剩下兩個,一個寫著【atatal,牛標本1√】,另一個就寫著【vitala,香蕉標本2,×】
見狀的陳臻手心越發涼了,因為透過他這個視角,他能依稀看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兩個箱子依稀是一男一女。
那個滿身黏液,已經看不出是地球生物的男子面孔朝下,頭顱巨大,一身像是強化膨脹後的灰色肌肉強壯到不可思議,但雙手卻被一圈金屬鐐銬死死捆著。
而旁邊那個陌生,暫時看不出有任何異常的女孩也是一度陷入昏迷之中。
但讓陳臻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的是,下一秒,他卻看到了那個被裝在箱子裡的男子的手掌已經長出了類似牛趾一般的東西。
……牛趾?
一瞬間,關於先前留在實驗室外有地上的那些帶趾動物爪印到底是屬於什麼人的,好像都有了頭緒。
與此同時,站在電梯口的義肢女曹雪梅也已經面無表情地彎腰將自己的絲襪脫了下來,又拎起來,就隨便丟棄在了旁邊的樓道垃圾箱裡。
「把箱子裡的王強和那個香蕉帶好,我們現在就去五樓。」
「……」
「還有,小心一點,他們倆的狀態現在都很脆弱,王強認識的那個髮廊妹把他轉賣給我們的時候,他的趾都已經裂開了,而那個香蕉身上的皮膚隨時會因為溫差變化的腐敗,長出水果才有的黑斑,加速她的身體果糖分泌造成死亡,這不很利於實驗,我們要把他們最完美的亞種形態貢獻給上級。」
「……」
這些話,細聽之下真的是有些詭異恐怖。
一個正常的男人的身上長出了奇怪牛趾,一個看上去十分正常女孩卻被這群人成為香蕉,這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件應該發生在一家正常生物藥品研究所內的事情。
偏就這時,電梯門也開了,一行人抬起箱子就進入了其中,又朝著五樓上去。
這讓陳臻有點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