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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測是猴子死掉了的屍體從樹枝上掉了下來,又在裡頭過了一夜的血都流幹了。
這水估計也沒人想喝了, 加上陸一鳴看到這個就會覺得怕。
所以李邪之後就用帶來露營生火的報紙和塑膠袋包了下,這才一路很隨便地滴答著水就拎回來,並把一併撈上來的有些東西丟在地上, 給陳臻和符白龍看了一下。
「這隻猴子……一鳴說他之前就在河邊看到過?」
表情凝重地盯著地上那團血糊糊的東西的陳臻問了一句。
「嗯,就是這個,估計是被猛禽之類的半夜咬死的,身子都僵了快半宿了。」
早上天還有點涼, 從兜里了把打火機坐下, 兩隻手上都血淋淋往下滴水的李邪也這麼回答。
「他人呢?要緊嗎?」
並沒有在營地看到陸一鳴的人,符白龍在旁邊又出聲問了句李邪。
而作為給人當大哥的,李邪這顯倒一點不操心的傢伙回過神來就指了指後頭拉上的帳篷, 這才一副心大的樣子地開口道,
「嗯?還好,給了包牛肉乾,現在躲起來自己療傷去了, 喂,陸一鳴, 你好點沒?」
「……你, 你們幾個先說會兒話吧, 我等下……緩一緩, 再出來……」
估計是真被那一幕給嚇到了。
半天,身體像是漏了氣般,連往常活力都沒了的陸天才同學才在裡面有氣無力地回了他哥一句。
李邪見狀沖面前符白龍和陳臻攤了下手,轉頭暫時也安慰顧不上小孩的其他三個也只能先回到眼前的事來。
這會兒是早上10:05。
按理來說,天該已經徹底亮了。
但今天的房山卻像是被籠罩在大霧中一樣,直到此刻整座山包括他們面前這個營地的能見度,都維持在車子的30-50米範圍內。
在這之外,以一般人的正常視力就根本無法揣測出不遠處的林子裡或者說是灰霧裡到底都有些什麼了。
眼下三個人正坐在把一堆東西重新放下的營地前,三人當中正擺著陳臻方才從車裡找來的一張紙質的房山地圖。
這張版本上,寫著1985年-1994年的房山地圖。
是符白龍剛才去在那個已經沒活人在了的景區商店門口帶回來的。
此外,他還把門口一個貨架上擺的礦泉水,和一些吃的以及日用品都一併拿來了,又在門口的收銀台和鳥食捐款箱裡放了同等數額的錢。
畢竟,沒人知道,接下來這場山中的信號離奇失聯還會維持多久,只不過,對此有個人的意見就有點大了。
「我說,你想表現自己公德心是可以,但你給錢就給錢,幹嘛拿我的錢包。」
意識到這次是自己倒霉的錢包癟了,李邪當下有點無語。
「因為我身上從來沒有現金,只用支票,而且誰稀罕你那點錢。」
一點沒覺得自己這是在隱形炫富,以及又在下意識『狗眼看人低』了。
早上和他吵完,目前還沒有找到機會私下和解的符大少爺冷著臉語氣傲慢又刺人地就抱手回了他一句。
「你覺得這是錢的問題嗎?是尊重問題,符白龍,你怎麼活這麼大都這麼無理取鬧,還老學不會尊重一下別人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活這麼大,學不會尊重別人?你說誰無理取鬧?」
這本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
但陳臻看這八字不合的他們倆一言不合,又是要一塊無理取鬧地上演『小情侶』鬧彆扭了,頓時有些頭痛,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又無奈地示意他們眼下還有正事要談。
而眼下最主要的情況是,他們四個人的手機,和其餘車上安裝的通訊設備都信號消失了。
當他們想試圖下山,卻發現一開始進入的車道已經被從昨晚開始不斷瀰漫下來的灰色霧氣包裹住了。
gps一夜之間失靈,景區商店,休息在附近的其餘遊客以及救援隊電話全都失去消息。
這樣蹊蹺詭異,又隱約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情況。
就是放在一般拍成探險類電影中都不多見,更別說,在此之前從未想過來到來到房山還會出這樣的事的陳臻了。
「李邪,白龍,今天這件事……主要還是我沒提前考慮好,在來之前我應該更仔細確認下那兩個女生給的那些信息,現在這個狀況,真的對你們來說非常不好……」
雖然大家都是朋友。
本不該在眼下這種複雜的情形下說這些,但陳臻皺著眉複雜說這話時,神情明顯還是很自責的。
因為他作為一個實際並不能在這件事上,為另外三個人完全負責的人,卻身不由己地主導了眼前這一幕。
當下,他內心既有點說不出的負擔。
也在試圖說,要儘快想出一些可靠又穩妥的辦法讓四個人的安全能夠得到保障。
而聽到這話,符白龍一時間還沒表示什麼,剛還在那兒和他無理取鬧吵架的李邪把撈屍體時弄得血淋淋的手,用毛巾給擦乾淨來了這麼一句。
「這倒是無所謂,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具體想追究責任也肯定和你無關,這種自然環境下的事,本來就不是人能去自由控制的。」
「先想想怎麼從這兒脫困,還有那兩個失聯了的女學生,也許她們現在就和我們遇上了這種情況也不一定。」
這話倒是一反常態地聽上去不太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