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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中央地帶還有大概的距離,被清晰地顯示在電子作戰屏幕上, 只有繼續向前才有可能接近那個閃著綠光的位置。
眼下, 槍/口中心光點瞄準的地方,天空當中密密麻麻的目標正在高速移動著。
一圈圈半透明氣流籠罩下的龍江已經被完全的白色的雪花覆蓋。
被上方那銀白色身影直接從最中央用槍/擊落的蟲子首領引起的騷動,正使半空所有的果蠅機械人陷入一場巨大的磁場紊亂當中。
見狀, 躲過上方來自mahatala子蟲的襲擊, 抵著身後冰凍起來的牆上。
眼睛上帶著黑色護目鏡,手掌上套著黑色皮質,白色毛邊的手套, 面孔冰冷的符白龍正肩膀上架著一把重型無托反直升機M82A2,注視著頭頂這一切。
他被風颳起的頭髮被白色的風帽壓著, 耳朵上的那個黑色金屬耳釘依稀在黑夜中閃著光,
因為氣溫太低, 耳釘金屬表面也被凍得結了一層霜。
但這光芒至少還在, 猶如真正的天空中的一顆北斗星一樣。
北斗。
這個組織現在聽來,給他的感覺都是有些陌生和神秘。
北斗是什麼,北斗的成員又都是什麼樣的呢?
在此之前,符白龍就認識一個那誰。
所以他對這個傳說當中的秘密英雄組織的認識。
也就一直停留在某人那副活像個怪物怎麼也打不死的樣子上,現在又來了房三,這幫人完全就是怪物成群的印象也就更加深刻了。
可他沒想到,這個組織的現役成員還有時隔再見面,連招呼都不和對方打。
一聲不吭就像黑/社/會尋仇一樣找了個抗風點的小巷子就蹲下來,抄傢伙就上去滅別人整個組織的傳統。
尤其是,這兩人這幅祖傳的,嘴裡冒著火星子上趕著和人找茬的口氣,某種程度上給人的感覺一模一樣。
「今晚要打幾個。」
一上來就直接開口問了這麼句,某人這副我只是過來隨便出個任務,過會兒就回家的態度也是很隨便了。
「哦,大概四五百個,地底下那隻大的還沒算,咱們三個人夠不夠。」
當時正站在巷子口,看到他們倆一塊就這麼來了。
作為第五個亞種任務發布和協助者的房三師姐先是一頓,接著卻連和和某人寒暄都沒興趣的樣子,一上來就回了這麼一句。
「還行吧。」
聽到這句,李邪想想又問了一句。
「那地底下那個怎麼辦?」
「地底那個等最後一起炸,其實,我覺得地面上留我一個人就夠了,要不給點面子,我們三個一起上吧,打頭的有三個,一人一個我看差不多了。」
房三這副完全一臉無所謂揮揮手的樣子,真的非常的隨性了。
符白龍這輩子還真沒見過能有人能說話這麼拽,這麼狂的。
還沒動手,就已經一副看不起的態度隨便鄙視上人家明明由殺人無數,由無數機械怪物組成的的武裝暴力組織。
但估計這可能就是他們北斗的傳統吧。
總之,在關鍵時刻,據說有仇,又據說以前關係不錯的某兩位現役北斗也沒怎麼和對方吭聲,就直接把各自的任務分配上了。
只是『他們北斗』這四個字,才在腦子裡一冒出來。
這會兒還在大樓上整個人冷的要死,冒著寒風準備拆裝/彈/夾換上去的符白龍嘴角也跟著輕微地抽搐了一下。
雖然他現在很想拒絕承認這點。
但經過昨晚之後,他好像已經不能再嫌棄稱對方為『他們北斗』,而只能稱『我們北斗』了。
「北斗傳統,就是一起打架。」
「只要一起打過架了,那大夥就是一夥的了,哪天死了,就少一個,但做英雄嘛,生生死死都是正常,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是這回事吧。」
「死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從來是放棄自己當年成為英雄的目標,那才是真正毀滅一個人內心信念的東西。」
「沒了信念,活著該多沒意思。」
「所以,符白龍,要一起來打一次架嗎?」
——這就是昨晚他和李邪最後坐在樓底下看星星時說的一番話。
他當時這話里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可一起打架。
對於從小到大都暴躁傲嬌不合群,連他們小學班級拔河賽都沒參加過一次的符總本人真的是很大一大考驗了。
因為他以前從來都是一個人出門打架。
突然要讓他加入集體,還和別人一塊配合著打群架,這真的還蠻具有挑戰性的。
只是,加入北斗。
這真的是個令人意想不到的邀請。
但不知道為什麼,符白龍當時卻意外地沒有立刻拒絕,內心也好像不太想拒絕。
因為在月光下的李邪親口帶著絲平靜。
或者說交付彼此最大的力量與信任地問他那個問題的時。
他的心底反而有一種陌生的,奇妙,難以形容的情緒在跟著被一起點燃了。
仿佛在過去的多少年裡,他還是個只能困在心靈世界裡的少年時。
他就在一直在等待著這樣一個揮開眼前陰霾,真正熱血沸騰地走向頭頂那個危機四伏,卻也令人光芒四射的英雄世界的機會。
事實上,他從來不怕危險。
也不怕死亡,因為他熱愛的恰恰就是眼前這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