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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被迫提前,被攻擊者目前已安全,請儘快給出下一步指使。」】
「……」
【「嗯,『目標』逃走了,我會想辦法繼續追查下去的。」】
那個隱約在和什麼人對話的神秘男人聲音乍一聽上去沙啞且失真。
搭配著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一時間還真不好判斷他隱藏在那之後的真實聲音究竟會怎麼樣。
但他當時既然選擇搭救了符白龍這樣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想來也並不打算在那種情況下趁機害他。
只是關於那句『任務提前』和『目標』逃走,再結合今晚他遇到的那些攻擊,還是令他有些陷入某種思索中。
偏就在受傷剛醒過來的符白龍躺在病床上想著自己這些錯綜複雜圍繞在自己身邊的怪事。
又稍稍思索了一下為什麼他現在這樣受傷躺在這兒,他的女秘書或是陳臻卻沒有著急找過來時,病房外頭的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給徑直推開了。
「……」
這連最基本的敲門都不做一下的粗魯推門舉動。
不得不說,把病房裡剛醒過來,所以還有點沒過神的符白龍給嚇了一跳。
當下他僵硬且慌亂地放想讓自己這麼側躺著的奇怪姿態儘快給恢復正常。
可是很不幸,還是稍微晚了一步,又成功地落入了那大咧咧闖就直接進來的傢伙的眼底。
原本,兩人一個在里一個在外。
但因為這家醫院的病房總共那麼大,所以彼此之間還是一眼就看清楚了互相的臉。
而一眼就看到符白龍竟然這麼快就醒了,還有點好笑像個受驚的大姑娘似的,頂著腦袋上倒霉無比的包紮在那兒和自己大眼瞪小眼。
這手上拿著個飯盒,額外還有兩盒藥進來的傢伙也在身形一頓之後,嘴角十分可疑地低下頭勾了勾。
這個表情很細微,連對面的符白龍都沒有注意到。
但一瞬間,好像真的很久沒有有過任何真實情緒在臉上流露的男人還是實實在在笑了一下。
而隨後當做什麼也沒看見,迅速收斂起自己情緒的他才順手放下東西,又故意裝作大驚小怪的樣子走進來衝著表情已經完全愣住的符白龍開口道,
「喲,這麼快就醒了,頭還暈不暈?」
「……」
「恩?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還挺驚喜啊,不過,剛剛在路邊見義勇為的時候還以為我真看錯了,原來真是你啊,『冤家路窄』?」
符白龍:「……」
這個無比熟悉的口氣,這個存心氣人的稱呼。
要是還沒能讓符白龍立刻認出面前這個傢伙是誰,那昨天晚上那頓他這輩子吃過的最糟心的飯也是白吃了。
畢竟如果老天爺現在就讓他選擇在世界上隨便選一個討厭的人消失。
他第一個一定會選擇自己的情敵陸一鳴,第二個肯定就會毫無理由地選面前這個人。
而活到這麼大,少有像這樣只憑第一眼就徹徹底底地和另外一個根本不熟的人互相看不順眼的,符白龍此刻的心情不得不說也是相當地起伏不定了。
……李邪。
那個第一次見面就碰瓷他,第二次吃飯還嘲諷他的陸一鳴的大哥?可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病房裡?
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大腦留下後遺症出現什麼幻覺了,還有……他嘴裡的見義勇為又是什麼意思了。
這些從心底一瞬間升上來的疑問,不得不說讓符白龍已經失去正常的開口能力。
冥冥之中,他只記得自己是被那個神秘的人機操縱者救下的,怎麼再睜開眼睛就變成了這個人了。
而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一定是中途被攻擊之後肯定發生了什麼極為不尋常的蹊蹺事,才能讓自己和八竿子打不著的對方這會兒坐在一間病房裡大眼瞪小眼。
感覺到肚子裡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卡在喉嚨里,半天和自己妥協的符總這才皺著眉警惕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怎麼是你?」
問出這句話時,臉色緩緩黑下來的符白龍其實已經有點懷疑人生了。
因為如果他沒記錯,他最後所見的那個救了他的人該是那個神秘又強大的金屬面具人,怎麼也不會是眼前這個存在。
尤其他和對方總共只見過兩次。
但每一次他都有一種遇到這輩子最大天敵的暴躁感,他不想錯怪任何一個好人,但是對這人他就是有種奇怪到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大概也清楚此刻符總本人內心所受到的震盪究竟多強烈。
親眼看著這平時就不僅脾氣壞愛發火,還挺看不起人的富家公子在那兒被自己氣的臉都白了。
被莫名其妙就質疑自己出發點的李邪一時間倒也沒說什麼,仗著人高馬大先往病房找了個地兒坐下才慢悠悠拿手指敲敲開口道,
「喲,你這什麼意思啊,怎麼不能是我?」
「……」
「我知道,你們這些有錢人向來看不上我們這些窮人,我弟和我不一樣,打小生活環境好,我是泥里滾打的,沒讀過書,也沒本事成天輟學打架,和陳臻那樣的文化人,您這樣的人肯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我自個靠雙手掙錢討生活,和我這人本身品格沒多大關係吧?」
這話可把符白龍一下子堵得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