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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二十多年,『你們』又不幸闖到天神的地盤來了,人類。』】
這一句,並不由人的聲帶直接發聲,而是伴著一種奇怪磁場直接在他的腦海中就響起了。
尼人慣有的發聲方式。
對因為創傷應激障礙而失去記憶的陳臻來說既顯得無比熟悉,又帶了一種恐懼而又陌生。
而當即像是被觸發了某種開關一般,令臉色一變的陳臻想也不想舉起了摺疊魚竿揮了過去,又一下子邁出帳篷向著林子狂奔了出去。
可就在他急匆匆穿過眼前一片漆黑的露營地。
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表和方位試圖向著逃生的方向去時,他卻聽到身後又一次傳來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人發出的『求救聲音』。
【『陳……陳臻,我好害怕……我夢到猴子又來了……』『陳博士!陳博士,救救我們……嗚嗚……我們是蘇麗和姚姍姍,兩天了我們被困在這兒,始終打不通你的電話……』『陳臻?你在哪兒……』】
這些林子後頭,惟妙惟肖地模擬了人類聲帶的聲音。
在房山失蹤的陸一鳴,蘇麗還有姚姍姍的聲音都在身後。
任憑是任何一個有基本良知,或者說有情感共同的人都不可能拋下這一切逃走。
站在夜色中的陳臻的手裡攥著自己還在一下下跳動著go pro,卻仿佛已經明白過來。
他和從方才起,就已經已經消失了的陸一鳴。
或許真的成為了叢林裡的『怪物』在今晚這場觀察後的第一個和第二個襲擊對象。
他逃不掉的。
或者說,如果他逃了,那麼按照自然的規則,接下來的另外兩個人的求生概率也就沒有了。
只是好在,好在他已經提前把該留下的『東西』的東西都留下了。
算了,他到底不是英雄,也許接下來的一切才是英雄能夠辦到的吧。
這麼想著,捏了捏鼻樑骨,強壓下各種後怕,恐懼,驚疑情緒的陳臻才在原地蹲下,又深吸了一口氣,對準攝像機快速地錄下了幾句低語。
並在將這隻鳥註定無法識破用處的go pro包好一下子丟進了林子裡,這才轉身看向了黑暗中。
00:04
鳥翅膀從半空中撲騰著飛過,樹枝的斷裂聲響起,林子裡的身影消失。
「刺啦——」
與此同時,外頭有鳥的翅膀和爪子划過林子上方的聲音。
聽到耳邊傳來這異常刺耳的聲音。
之前因為感冒躺在帳篷里的符白龍從深度睡眠中一下子皺眉甦醒,第一反應就是將手握緊又試圖叫出『瑞秋』。
可當他的手指觸碰到目前全無一點信號的人機裝置,被蓋在身上的厚衣服,捂得一身都是熱汗的他才反應過來這到底是在哪裡。
等渾身上下還有點難受躺在原地,皺眉清醒了下。
即便是生了病,也不習慣過度依靠他人的符白龍才坐起來,又在將滾燙的額頭埋在手掌心,勉強的調整了下狀態後就出了帳篷門。
因為已經是凌晨了,外頭的氣溫很低。
山林里,到處都是可怕的風在呼嘯。
明明上山前,房山還只是在深秋之中,眼下卻就像是已經提前進入了某些北方城市的寒冬一樣,樹上都莫名其妙地開始結滿了白霜和冰柱。
見狀,符白龍蒼白的嘴唇邊呵出寒氣,但當他捂著咳嗽的氣管,披著衣服,走遍身邊幾個帳篷時,他卻發現陳臻陸一鳴,以及本該在外面的李邪都不見了。
大半夜的,周圍只有幾個冷冰冰的空帳篷。
除此之外,正對著他的就只有眼前的林子和裡頭那些灰色的霧氣。
而出於本能地就感覺到今晚的事開始不對勁了。
出來時,手上就摸了把有個臭小子上山時,說要學超級瑪麗挖坑玩的工兵鏟的符白龍表情冰冷地站在陰影中。
又在感覺到有『細細索索』腳步聲在詭異繞著自己,並已經停在背後時,感覺到樹上發出的一聲呼喚。
【『符白龍。』】
這個聲音聽來很熟悉。
因為通常來說,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這麼連名帶姓用這種挑釁的語氣叫他的名字。
可符白龍聽到這聲音的剎那卻只是表情不變地沒有動。
並在那林子的『東西』又再次發出同樣的聲音,當即頭也不回地眯起眼睛,對著在那眼睛圓溜溜,血紅的東西『吱呀』一聲穿破黑暗撲過來咬他的同時,就背手一鏟子狠狠掄了過去——
「——!」
這一下,打的那東西撲騰著翅膀就砸在地上濺出了一地淡綠色的血。
臉色發冷的符白龍見狀手上動作也沒有停。
右手迎著風一下揮開自己衝鋒衣下打著掩護的手臂,同時一個快速俯身閃躲開後背的其餘攻擊。
等望向右側方閃著紅光的的樹杈,他抬起手幾下工兵鏟就把四周樹上,將晚上的營地一圈都團團包圍的『眼睛』給打的化作羽毛和屍體掉在了地上。
「——吱呀!!——啊!!」
耳邊到處都是悽厲地怪叫,地上一群都血淋淋,散落著大量的奇怪羽毛。
但這場屬於他一個人,和這群黑暗中要吃了他的『怪物』廝殺顯然還要持續幾分鐘。
周圍天色很黑。
其實一直有點近視,只是不怎麼戴眼鏡的符白龍也沒有看清楚這些偷襲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就只能先辦法說解決的問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