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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自從他出院之後,陳臻那邊也有再次來問他關於頭部受傷複診的信息,甚至昨天大中午,還特意來他公司開車找他吃飯了。
放在平時,這原本該是件讓符白龍格外開心的事。
因為那一晚在醫院,陳臻也有第一時間看他,加上這次他正好有事找對方,對方也來找他,這種默契也讓他想起了從前。
可誰知,本以為兩人私下裡進行的一頓午餐,還能順帶讓他打聽些關於原子能生物研究所的事,這回陳臻卻捎帶了另外一個人。
而特意單獨推了公司里的事,卻看到多日不見的陸一鳴不僅今天跟著陳臻過來,兩人還早早地在餐廳里落座選菜。
注意到他出現了,這倆人和每對情侶一樣,一起默契抬頭沖他笑著揮揮手,把當時正走進餐廳的符白龍臉都搞得頓時黑下來了。
「嗨!符總!我們在這兒!你過來的好快,正好我們在點菜。你身體好點了嗎?今天陳臻剛好中午有時間,我就和他一塊過來蹭飯了哈哈……」
「……」
陸一鳴這句問候聽上去就好像和他挺熟似的。
一眼望去他穿了件印花字母的套頭衛衣,染著頭髮,看上去就很年輕青春,像是剛從大學出社會不久的留學生之類。
而壓根沒準備好看見他,所以臉色還是一如往常地臭的符白龍原地沉默了三秒,最終還是頂著有點想殺人的心一步步挪過來坐下了。
可勉為其難坐下了,心情糟糕的符白龍尚且沒有發表一句為什麼會多了一個人在這裡的疑惑,那頭陳臻就開始替有個人解釋上了。
「白龍,不好意思,一鳴說上次出門給你買了東西,所以今天我就讓他一起來了,這兩天我研究所比較忙,你的傷怎麼樣了?」
「……」
「對,符總,嘿,上次第一次在機場見你,忘給你買禮物了,我聽陳臻說你很喜歡香水,以前他給你買過,你都很喜歡,所以我就趁著上次出門給你選了一個,希望你喜歡,然後就早日康復……」
對於三個人能再次有機會見面吃飯這件事,陳臻自然是很樂見其成的。
可相比起上次氣氛怪異的四個人,這次三個人再次見面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了。
符白龍冷著臉壓根不想開口,面對陸一鳴笑眯眯親自遞給他的鼠尾草香水袋子,竟也沉著臉不願去接。
「我不喜歡香水。」
這一句話說的很冷,陸一鳴和陳臻見狀皆是一愣,連原本好好的笑容都尷尬了起來。
而壓根不打算繼續掩藏自己這會兒真的很糟的心情,向來脾氣很直很差的符白龍十分不給面子挪開視線,又直接很沒禮貌很情緒化地補充了一句道,
「而且,我從來不用這麼價格廉價的東西,抱歉。」
這個回答一出,三個人頓時都不說話了。
陳臻臉上到底的表情一時間符白龍沒去看,但一直以來對他都很和氣的陸一鳴真的是再難維持笑容,只有點抱歉也有點不知如何開口地乾笑道,
「……啊?是,是這樣,那對不起了,符總,沒事沒事,是我唐突了,要不,咱們先吃飯吧陳臻。」
對比陸一鳴的這個態度,符白龍表達出來的尖銳和無禮明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而本以為自己故意這樣,至少能讓這位煩人的情敵,能認清楚自己真的很討厭他的事實。
誰知道接下來這頓乾巴巴的飯,陸一鳴不僅還不放棄和他套近乎,還越發主動製造話題,提些讓他不高興的事了。
關於什麼是會讓符白龍先生覺得不高興的事。
其實答案有很多,因為通常來說,他本人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沒幾個小時是高興的,他看著覺得煩的人能從這裡一路排到郊區去。
但最近能排在他討厭頭號榜首名單上的,必須就不能錯過那一個人的名字了。
「哦,對了,陳臻,我剛忘了提了,說起來啊,我大哥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到處都找不到人,打手機也聯繫不上,問他吧他就說在上夜班很忙……」
「……」
「上次他身上明明交房租的錢都沒了,還故意瞞著不和我們任何人說,我後來說幫他再交他也說不要,還說要把借你的錢打欠條給你,他第一次忘了給……他一個人日子整天過得渾渾噩噩的,怎麼都不和我這個弟弟說呢,我現在真的好擔心他……」
陸一鳴嘴裡一口一個的大哥,自然就是上次那位碰巧路過對他『見義勇為』的李邪先生了。
符白龍原本對這個話題是壓根不感興趣的,但不知為什麼聽到對面這兩人無意中提到說對方開伙都難了,他心裡還是突然有一瞬間有點奇怪的。
因為並不曾認真了解過普通人的生活到底是如何的他突然後知後覺想起來。
一個窮到連房租都交不起的窮光蛋,如果想臨時救他並幫他出醫藥費,勢必是拿出了自己身上當時所有的錢了。
可對面正在說話的陳臻和陸一鳴好像都沒有察覺出他的異常。
只留符白龍自己一直到吃完飯和陳臻他們分開,甚至沒來得及主動打探原子能生物研究所地消息,回到自己公司後還在想這件事。
因為下午還有一個有關新項目的會要開,晚上還有私人約會的緣故,此刻符白龍的辦公室里並沒有任何人進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