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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七百年前的魔鬼降臨人間,殺死地面上所有人類並挖出器官時說的。
眼前這個『人』原封不動地把符白龍不久之前才對他讀過的這話複述了一遍,但帶來的效果卻是截然不同的。
也是伴著這一句話落下。
那種作為高等生物,當下就能將眼前這個低等生物用磁場壓力直接殺死的恐懼感覺瞬間襲上了符白龍發麻的大腦。
他直覺嗓子眼裡都是快直接吐出來的噁心。
還有對一直躲著的黑暗中那種醜陋生靈的憎恨,恐懼,始終無法打敗的挫敗感都頃刻間令他的身體冰冷發抖了起來。
可就在下一秒,就當他以為這個進化等級比他高了太多的『怪物』就要直接殺死他時。
渾身像是墜入冰窟般寒冷的符白龍就這麼感覺到這個剛剛還想殺他的人突然換了個傻不拉幾的姿勢拉住他的兩隻手晃了晃。
接著,又像在哄小孩一樣,很溫柔地把之前那一身戾氣迅速散去,並心很大地拿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呼嚕呼嚕毛,嚇不著,摸摸肚皮,不淘氣。」
「……」
「寶寶,咱們不怕了不怕了啊。」
符白龍:「……」
——這種老奶奶給孫子唱兒歌的慈祥氛圍。
一瞬間,打破了之前兩人和變態殺人恐怖片沒差的氛圍。
可很遺憾,嘴裡的兒歌還沒唱完,本來還想活躍下客廳中這氣氛的肇事者本人就被符大少爺一拳給打回原形了。
李邪見狀配合地倒在沙發上,就開始按照固定流程求饒了。
可聽到他口中那些話,放在往常已經和他繼續打鬧,眼下只用一隻手死死捂著眼睛的符白龍卻只是咬嘴唇不吭聲。
「餵?」
「……」
「符白龍?」
這麼連喊了兩聲,對方都沒回他。
一瞬間體會了噁心和溫度,地獄到天堂的感覺。
顯然使腦部精神狀態,陷入混亂的符白龍和這個人吵架打鬧開玩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方才點到為止,意識到他有點不對勁的李邪也不開玩笑了。
接著,清楚自己今天過了的事他才趕緊從身前抱住這被自己嚇到的人的頭,又儘可能地說把身上屬於人類的體溫傳達給了渾身冰涼到可怕的對方。
【『沒事了,睡吧。』】
「……」
【『你剛剛聽到的一切,統統都是假的。』】
這一句再次從顱內直接響起,但卻放平緩了許多的磁場聲音。
頃刻間,就使方才被他給大腦攻擊了的符白龍僵住了,又在幾秒鐘後就像是犯困睡著般不知不覺地倒在了李邪的懷裡。
等眼看著他又和上次最後被困在房山那樣,被自己給弄暈了。
懷裡頓時倒下了個大活人的李邪半天才面無表情地望天,並看著眼前這又一次失誤操作惹出來的『麻煩』就捏了捏鼻樑。
「被那兩個傢伙知道我這麼幹,估計又得打報告回去罵死我,talatala還沒抓到現在又這樣……」
「……」
「真是一遇上你,就開始各種失控,幸好你醒了之後,也不會記得什麼了,就和上次一樣,嘖,老子丟的不明不白的初吻……」
平時像個老油條,關鍵時刻,卻也會在這種事上像個清純小男孩般糾結的『衛兵鳥』本人這麼想想又無語了。
雖然他和符白龍都是男人。
他們還是所謂的三個月合約者,其實也沒什麼好忌諱的,但他這麼多年了,是真從來沒有在那種情況下吻一個人。
這世上有個他已經忘了名字的名人說過。
吻是要留給未來老婆的,也許在未來的某天,他結束了眼前這場漫長的關於真相的尋找,會找到一個合適的人真正地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他倆這樣吻什麼吻,吻完了之後能有什麼好結果麼。
「算了,都到這份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符白龍,就看在上帝的份上,關於我其實是個『魔鬼』的事,你還是繼續忘了吧。」
這句最後才透露出絲奇怪的自言自語,躺在沙發上的『衛兵鳥』本人最後也沒解釋是什麼意思。
但桌上那本一開始攤開來的。
關於晨曦之子路西菲爾從天堂墜入地獄,變為魔鬼的宗教故事,卻被他給無比嫌棄地使勁丟開點,又拿拖鞋壓著塞到桌子底下,並用那幾本符先生的童話故事代替了。
而既然符白龍都已經睡著了。
送他上樓睡覺這事就只能由他這個苦命的『殘疾人』代勞了。
所以丟開自己的浴巾,還頂著頭半乾的頭髮的李邪就這麼將符白龍一把從沙發上撈起來,又邁著一點都不瘸的步伐朝著樓上就去了。
上樓時,躺在他懷裡的符白龍就這麼很親密很依賴地挨著他的肩。
明明都睡著了,他的眉頭也是皺著的。
就像是有很多死死壓抑在心底很多年的難過和煩惱。
很奇怪,儘管是隔著兩個陌生的,始終無法靠近的心的距離。
但他們倆的呼吸,彼此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隱約,在這寧靜無人的夜色里,還有股窗戶外開著的玫瑰花味道襲來。
大晚上,這一整座別墅內部都很空,很暗,更隨著那薄紗般朦朧的窗簾被風掀開,就像是一座誰也無法闖入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