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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曼公爵像是知道羅雷森發來通訊的原因,還不等羅雷森開口問,直接說道:「伊爾在我這裡,晚些時候我會派人把他送回去的,我這邊還有急事,就這樣了。」
說完迅速中斷了通話,一點說話的機會都沒留給羅雷森。
「……」羅雷森將信將疑,但想著凱曼公爵總不會害了伊爾,便放下心來。
兩個小時前,伊爾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家裡的管家和傭人們都很意外,一邊跟隨照顧,一邊聯繫了不在家的凱曼公爵。
"管家,幫我把以前玩過的潛水裝備找出來。"伊爾不多解釋,直奔樓上自己的房間,身後跟著一串傭人。
「呃……您這次回來是?」管家小心翼翼地問。
伊爾頓住腳步,轉身看了他一眼,淡笑著說:「別這麼緊張,我想回自己的家不行嗎?按我的吩咐去做,拿到東西我就走。」
「好的。」管家默默擦汗,和其他傭人的八卦之心瞬間關上。
自家少爺都結婚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像當年一樣強勢?
伊爾打開熟悉的房間門,發現裡面的陳設和他離開時是一個樣子,甚至乾淨整潔到沒有一點灰塵。
「看來沒偷懶,做的不錯,我自己待會兒,東西找到再來叫我。」
管家帶著一眾傭人離開,留下伊爾一個人懷念從前。
那是他的鋼琴……那是他的畫……沒帶走的東西可真多。
伊爾坐在書桌前,都快忘記自己嫁給羅雷森之前,是怎麼生活的了。
精緻的?高雅的?
至少現在他通通可以說一句不在乎,他享受了二十年,還是覺得很空虛。
伊爾自嘲地笑了笑,果然太輕鬆可以擁有的,就不會有這方面的追求了。
凱曼公爵聽說伊爾回了家,忙不迭地發來通訊:「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推推公務早點回去。」
「改天再回來看您,我這次是回來拿東西的。」伊爾想了想又說:「要是羅雷森找您,您就說我在這裡,晚點再回去。」
「理由?」凱曼公爵不介意替伊爾撒謊,但他要確認伊爾不是去做什麼不好的事。
伊爾沒打算瞞著父親,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最後堅定地說:「我必須要去做。」
凱曼公爵皺起眉頭不贊同道:「你瘋了?海潛和河潛能一樣嗎?那條河底的淤泥不知道有多厚,一枚小小的戒指被掩埋起來摸都摸不到,你要真想找回那枚戒指,我幫你請專業的潛水隊去尋找。」
「不是我自己找到的就沒有意義了,雖然希望渺茫,但我還是想試試。」伊爾決心不動搖道。
這件事他幾乎是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卻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放棄這個念頭。
他學過潛水,也潛過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海域,自認還是有些經驗的。
淡水與海水相比,水壓、浮力、溫度等都不相同,這些他可以慢慢克服,難點還是在於找戒指。
那條河的能見度不高,要是翻起泥沙,更什麼都看不到了。
凱曼公爵無奈地嘆了聲氣,妥協道:「你這脾氣和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只有一個要求,在你放棄之前,我會派人跟著你,來保證你的安全。」
於是伊爾帶著潛水裝備,在一群保鏢的監護下來到河邊。
當年羅雷森是站在橋上扔的戒指,大體的位置和方向他還記得,不過考慮到這條河的流速,和戒指輕飄飄的分量,會落在哪裡就不一定了。
伊爾雇來一艘船,駛到橋附近停住,他穿戴好潛水設備,後仰入水。
船的主人是個大叔,好奇地看著留在船上的幾個壯小伙子,詢問道:「潛水一般不是在海里嗎?這河裡也能潛?有錢人都是怎麼想的?」
保鏢們默默看了大叔一眼不說話,把大叔看得打了個冷顫,不敢再跟他們說話。
其實保鏢們也想知道少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他們要保持高冷的形象,所以不能隨便和受保護以外的人說話。
伊爾提前調查過這條河的深度,橋附近的水深大概是七八米,等他潛到河底,發現能見度比他想像的還要低。
沒辦法,他只能用手觸摸,厚厚的手套加上什麼雜物都有的河底淤泥,無疑增加了不少難度。
直到天漸漸暗下來,伊爾體力用盡回到船上,卻還是一無所獲。
短短几個小時能找到那枚戒指的話,可以稱之為奇蹟了吧?伊爾這樣安慰自己。
回到醫院病房的時候,伊爾看到羅雷森坐在陪護床上,旁邊放著已經沒有熱氣的飯菜。
那是伊爾提前讓吉瑪給羅雷森送來的飯菜,羅雷森好像一口都沒吃的樣子。
「怎麼了?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嗎?」伊爾疑惑地嘗了一口,味道明明很不錯。
羅雷森本想說,是在等伊爾回來一起吃,結果在伊爾靠近的一瞬間,他聞到伊爾身上有陌生的香氣。
幾乎是下意識地抓住了伊爾的手腕,羅雷森死死盯著伊爾沒有完全吹乾的發梢,聲音不穩地質問道:「你在哪裡洗的澡?」
無論是家裡還是醫院的沐浴露,都不是這個味道的,羅雷森很難不懷疑,伊爾是在別人家洗的澡。
伊爾沒聽出羅雷森的誤會,掩飾道:「在咱們家洗的,怎麼了?」
羅雷森心情複雜地看著伊爾,「那為什麼吉瑪來送飯菜的時候,說你沒回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