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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出去歷練一圈的確能撐起場面了,她還主動去倒了熱茶,每個人面前放了一杯。
呂爸爸皺了皺眉,他沒理會呂見蝶,只是笑著看向葉時青:“早就聽小朴說過你,這次可算見到了。”
葉時青謙遜地說:“周哥也說他多賴您照顧……”
呂爸爸和葉時青進入了商業互吹環節。
雖說葉時青說話有時過於耿直,但也許愛情的魔力很強大,葉時青說話前會下意識地思考,這句話能不能說,說出去會不會給周見朴帶來麻煩,會不會讓呂爸爸覺得他不好等等。
將要說的話先過一遍腦子,葉時青說話速度慢了不少,反而顯得沉穩有度。
遇到不知道怎麼回答的問題,他索性微笑以對,反而讓呂爸爸暗自點頭,覺得這小年輕是個謹慎持重的人。
周見朴注意到葉時青和呂爸爸之間的溝通似乎還不錯,就小聲問呂見蝶。
“你媽怎麼回事?我怎麼聽到了離婚這個詞?”
呂見蝶看著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親媽,心下也覺得嘔得不行。
她說:“我媽不是在社區工作嗎?最近又開始人口普查了,我媽要挨家挨戶登記社區常住人口。”
周見朴不明所以:“所以?”
呂見蝶壓低聲音:“哥你在咱家戶口上,但不是常住,你住在京城的另一個區,對吧?”
周見朴點頭:“是,我和時青在外面租房子住。”
“對我媽來說,登記這種事都做慣了,只要沒有變化,都是按照往年錄入的資料直接過到下一戶,我媽按照慣例登記,結果上面抽查登記情況,有人拿著一份關於哥的資料,說我媽登記失誤。”
呂見蝶的臉色不太好,“那是一份醫院的生產檔案,一個叫張文翠的女子生了一個男孩,叫……”
她看了一眼周見朴:“叫周見朴。”
周見朴:“……”
呂見蝶知道周見朴和他哥哥伊笛恩的事,周見朴和呂爸爸沒有血緣關係,但呂阿姨並不清楚。
呂阿姨當年和呂爸爸結婚時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長子噁心了一回,這麼多年過去,呂阿姨也接受了周見朴。
畢竟老公都跟著自己姓了,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呂爸爸是否愛自己,呂阿姨還是看得很清楚了。
呂爸爸說他和周見朴之間是養父子關係,呂阿姨是信了的,結果呢?
“張文翠的老家在杭市,看時間點,好像還和我爸是同一所學校的同學。”
呂見蝶呵呵笑,“但張文翠在生產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孩子掛在了我爸名下,放在爺爺身邊撫養。”
“哥,你知道什麼嗎?那畢竟是你媽媽。”
呂見蝶特意在媽媽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小姑娘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一定是周老爺子乾的糟心事。
之前她聽弗徹爾和柳夢仙提起老爺子的騷操作時,光聽著就血壓飆升差點破防了,但她萬萬沒想到,爺爺人都沒了,十幾年前留下的文件還能戳到她爸媽的爆點。
親身體驗一下自家爺爺的缺德,呂見蝶心情複雜中透著一絲絲佩服。
周見朴聽到這裡終於沒忍住,他爆粗口:“他算個屁的媽媽!”
本來還在說話的呂爸爸和葉時青立刻停了下來。
主要是周見朴和呂見蝶雖然壓低聲音說話,但都在客廳里,尤其呂爸爸還處於惱火之中,一半注意力在老婆身上,剩下三分注意力在葉時青身上,兩分注意力在周見朴身上,周見朴一開口,呂爸爸立刻目光灼灼地看著養子,顧不上葉時青了。
呂爸爸:“到底怎麼回事!?”
呂阿姨同樣看了過來,葉時青也沒壓住心底的好奇,或者說他才是最純粹的猹,一進門就吃到了瓜。
周見朴臭著臉說:“爸,你見過張文翠的。”
呂爸爸有些茫然:“我什麼時候見過?”
“就是爺爺那個忘年交啊!和您差不多大,和爺爺特別投緣,以前是杭市人……”
“……等等,忘年交?你是說張銘翡?”
周見朴無語地看著呂爸爸:“銘是指銘刻在器物上的文字,翡翠翡翠,張文翠就是張銘翡的藝名啊!”
“他是男的啊!”
“他是慶家班的掌門人,按照他們家的傳統,掌門人必須是名旦!”
呂爸爸目瞪口呆,他張著嘴,喃喃地說:“名旦?”
“是啊,他是老爺子認識的損友,你也知道爺爺那人,能和他投契的,那也是超級缺德的。”
周見朴試圖喚回呂爸爸的記憶,“我說您見過張文翠,是因為張銘翡說自己去過奶奶的葬禮,他和爺爺喝酒時聊過這事,他說自己穿一身白去靈堂,竟被三姨奶奶罵不要臉……”
“哇靠!就是那個女人?”
呂爸爸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我記得,三姨當時氣得差點要將她攆出去,因為她居然在我媽的牌位前勾引我爸……”
周見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您想多了,當時張銘翡剛接手家族事務,按照規矩,他需要穿兩年女裝,以示不忘傳統。他和老爺子交情很深,奶奶走了,爺爺哭得站不起來,張銘翡擔心爺爺,就扶著爺爺去休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