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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用他那還帶著凍瘡的手指滑動著手機頁面。
反覆觀看了容秋這幾日的朋友圈動態,被容秋拉黑的這一段時間裡,容秋一共發了五條動態,都很有生活信息,大部分內容都是精心照顧秦澤西,唯獨有一張比較特別,是容秋別墅外花圃幼苗的特寫。
這是他偷偷替換的植株,長勢大好。
但還是不如他屋裡的這一株,他屋裡的這一株是他從a星出發前播的種,經歷了要七個月的時間,長勢遠比容秋新種的苗要旺盛得多,甚至因為他的幾次刻意打枝,新生的許多側芽都長成了即將開花的新筍。
看著玫瑰苗上零星的幾個花苞。
秦牧野從抽屜里取出一款老舊的手機。
舊手機當時和鋼筆一起被他扔進垃圾桶,而星艦的垃圾被投到定點的垃圾場,好在有人翻出了這支筆和這個手機。
秦牧野之前花了大價錢才換回了鋼筆和手機。
那隻藍色鋼筆的筆頭已經歪了,詭異的扭轉弧度讓鋼筆出墨很不流暢,他小心地修了修,確定了使用無誤,這才送回到容秋那裡。
而留下的這部手機卻早就變成了廢銅爛鐵。
裡面的電話卡不去蹤影。以至於他目前還查不出手機里的容秋在那段時間發了多少簡訊,不過他已經找了專攻這類問題的技術偵查,那邊給出來的回答是,調查五六年前的聊天記錄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夜晚的時間過得慢。
聽著外面噼里啪啦,一陣又一陣響起的煙花聲,他現在有的,也僅僅是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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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容秋過得最熱鬧的一個年。
之前還沒察覺元旦晚上的煙花居然會響一整夜,甚至睡在沒拉窗簾的屋子裡,他躺在床上都能看到或遠或近的巨大煙花,一個頂著一個竄出,又亮堂,又熱鬧。
直到東方破曉,天明之際,這股煙花熱才慢慢地降了下去。
容秋卻覺得現實和夢裡都縈繞著煙花的響聲,他卻罕見地不厭煩,甚至還做了個好夢。
起床看了一眼手機,已經到了九點。
昨晚除了編輯了幾條簡訊,定時零點發送,他沒熬夜,昨晚的簡訊都已經成功發了出去,如今起來看到三五好友與恩師的回賀,容秋心裡也舒服。
一一寒暄回去,很快他就回到了某人發來的信息。
昨晚他沒給這人發簡訊,可零點的時候依舊收到了他的祝福。
——秋秋,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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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過後,容欽的肩膀去醫院做了最後一次的複查,傷口已經大好,除了留下了結痂的疤外,並未傷及重要的神經與肌肉。
而容欽骨折的手臂依舊吊著石膏。
但現在的容欽已經可以去上班了。
容欽很高興,哪怕容秋每天晚上按時給他抹不好聞的祛疤藥膏,他也樂意。
日子慢悠悠地過。
沒有某人的打擾,容欽差點都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已婚的身份,以至於他掉以輕心,下班途中就被人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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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發現容欽失聯了的人是容秋。
晚上七點半,容秋做好一桌的飯,在這個點早就應該回來了的容欽還不見蹤影;電話打不通,容秋聯繫容欽的助理,容欽的助理卻說容欽已經下班兩個小時,還是趙司機負責接送的。
可是兩個小時前下班,現在早就應該到了家。
即便心裡擔憂,容秋首先想著容欽是不是有事需要處理,而手機恰巧沒電;可這樣的理論講不通,容秋等到十點半,容欽的電話還是像死機了一樣。
容秋不知道平時容欽可能去的地方,在他的印象里,容欽就是工作狂魔,不住在他的別墅,就住在公司的休息室,容欽哪裡還有別的去處,就連beta酒吧那兒他都問了一聲,容欽也不在。
難道是回了他和秦澤西的家?
死馬當活馬醫。
沒有秦澤西電話的容秋撥通了秦牧野的電話。
秦牧野剛開完晚會,接到容秋電話,所有的疲倦煙消雲散,但等他知道容秋找他的原因後,本就濃重的眉毛略略吊起,凸起的眉峰向內收縮,宛若兩座相互靠近的山峰。
他迅速地將羽絨服套在軍裝外面,顧不上換鞋,帶著光腦就往外走。
“秋秋你別急,現在我回家看看。”
秦牧野一邊安撫容秋,一邊用光腦聯繫秦澤西。
可是一點信號都沒有。
就和容秋形容的那樣,他哥和容欽一樣,怎麼打電話都沒人接。
這時他聯繫安排在他哥身邊的保鏢,同樣打不通電話。
就像這些人統一被隔離了起來,他怎麼聯繫都聯繫不上。
打不通電話,心裡也明顯著急的秦牧野開車就往秦澤西家趕,他家裡裝了監控,通過監控他知道的他哥不在他家,如果他哥也不在自己家,那還剩下公司,在等紅燈的功夫他收到秦家公司的回應,全公司的職工都已經下班。
所以他哥也不在公司。
秦牧野驅車來到他哥家,無需下車,他已經確定他哥家空無一人,這棟漂亮的小別墅掩映在昏黃的路燈之下,可每一個房間都黑漆漆的。
容秋一直沒掛斷電話,他還在等秦牧野的回應。
二人的呼吸聲順著電流彼此相連。
“怎麼樣?找到了嗎?”電話那邊的容秋急切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