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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確定的最危險。
容秋最終還是搬離了這棟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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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的離開讓容欽心亂如麻。
和秦牧野當時知道容秋失憶時的狀態一樣,容欽的心微微抽痛著,如果是個不重要的人這麼對他,他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狀態。
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早些年一直寡情。
看alpha不順眼,看不思進取,逆來順受的beta更不順眼。
只有遇到容秋以後,才多了些除了情愛以外的人情味。他把容秋當作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可現在親弟弟看他如仇敵,容欽心如刀割。
他想起什麼,回憶起白日裡秦牧野給他撥打的那通電話。
容欽顫抖著牙齒,給秦牧野再次撥了個電話。
對方接得很快。
“什麼事?”
“秋秋恢復記憶的事,你知道嗎?”
“……嗯。”
“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
“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我打了幾個電話,你沒接,後來秋秋在不方便說。”
秦牧野和容欽說了容秋昨晚的狀態以及今天開機甲時候的不對勁,容欽也和秦牧野提到今天容秋收拾東西搬出別墅。
二人說到最後,這通電話陷入沉默。
掐斷了電話,秦牧野沉悶地靠在椅子上。
他原本還打算讓容欽照顧這些容秋,卻沒想到容欽在其中摻和了這麼久,或許和他一樣,在恢復記憶的那瞬間容欽就已經在容秋心裡占據了壞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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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的新家並不是上下兩層的好看別墅,而只是住宅小區裡的一層,不到六十平米,裝修都是新的,而且距離他的研究所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鐘就能到。
容秋把他車裡的紙箱一一搬了下來,三個大紙箱,兩個行李箱,其實他還沒有把所有東西都收齊,只是在當時那種狀態下,他不想和容欽那麼尷尬地共處著。
他沉默地運著行李,足足跑了四趟,才把所有的東西都送到樓上。
等他徹底安靜一下來,屋外已經黑了。
這裡距離海邊較近,他的樓層很高,高到他的視線能透過茂密的樹叢與住宅區,落在赤橙閃光的遙遠海岸線,容秋站在高高的陽台,從高處往下看,下面走動著的人就如同細小的黑螞蟻。
螞蟻們搬運著自己的必需物,或勤奮,或疲怠,縱有萬千姿態,最後回往的,還是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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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只是開始,容秋已經覺察到自己狀態的不對,而他並非五年前的自己,脆弱到經歷一點事情就坐在高高的跨江大橋上意欲自戕。
他努力維持好自己的情緒。
即便這個家只有五十多平,他依舊打理妥當。
天氣良好時曬得暖和的被褥,小小茶几上的金色玫瑰花,容秋還恢復了每日寫日記的習慣。
這是他換了一本新的日記本。
就這麼過了五日,期間容欽和秦牧野不是沒有嘗試過聯繫他,電話,信息通訊,各種方式都有。
容秋也回,不過確是挑著回。
秦牧野的消息不用回了,他只回了容欽的。
他拒絕容欽搬家然後他搬回去的請求。
【容秋:不用了,我房子已經收拾好了,這邊離研究所近】
【容欽:那你能告訴我你住哪?我來看看你。】
容秋說了,容欽真來了,他還給容秋帶來了一大堆東西,吃喝用睡都有,但他帶得太多,卻沒提前想到容秋的房子面積居然這么小。
他帶的東西堆在客廳里,就已經填了半個客廳。
容秋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把這些東西都搬到客房去。那間客房本來他打算用作書房的,現在看來只能做儲物室。
容欽原本還焦慮容秋不會收下他的禮物,但容秋收下了,容欽懸著的心終於稍稍回落。
可只有稍稍地回落,他依舊有些緊張。
“秋秋,五年前的事……”
“都過去了。”
“?”
容秋從一種快遞里抬頭:“我說,都過去了。”
容欽不敢相信,他居然從容秋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容秋說都過去了……意思是並不會因為五年前的事而討厭他嗎?
看出容欽面上明顯的詫異,容秋並沒有笑。
他只低著頭,認真地擺弄著箱子,就像小孩子認真地擺弄著玩具。
看著他低頭不搭話的樣子,容欽莫名地心軟。
甚至眼前都幻視出容秋小時候的樣子,小時候的容秋一定又白又軟,眼睛大大的,睫毛翹翹的,頭髮就像上好的黑色絲綢,一定還會因為梳不到頭頂的頭髮,經常頂著幾縷小呆毛。
容秋不是小孩。
他已經是個成年人,還是個剛過生日,已經二十六歲的成年人。
可這次從容秋家裡出來,容欽就想看看容秋的過去,並非調查,他只是好奇容秋小時候的樣子。
他還記得容秋所處的福利院,就是他這幾年一直資助的那個。所以他讓還在首都星的朋友幫他問問,也不需要查得特別清楚,只要能了解容秋大致的成長狀況就可以了。
因為有些年過已久,要查出來格外艱難,尤其還是福利院這種地方,多年來孩子們進進出出,要是容欽讓人去查,也並不能很快就得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