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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剛扔了個垃圾的時間,容秋的鼻子就凍紅了,他抽了抽氣,抽進肺腑的卻是冰涼的寒氣;容秋放大了呼吸,彎下腰查看大棚里的植物。
他本不抱希望。
這麼冷的天,即便有保溫大棚,裡面那些小苗苗說不定也會夭折。
不想入眼卻不是完全的荒蕪。
當初撒下種子的那片區域裡,有小部分的苗兒已經徹底死亡,而剩下半部分還算青潤,即便杆子有些細,還有些顫巍巍的,至少還活著。
容秋莫名一喜。
在這樣的冬天還能見到這樣的綠。
尤其還是自己親手播種,親手搭大棚的成果,這樣的喜悅遠比去花店買一束高級別的金黃玫瑰來得昂揚。
不敢看太久,容秋怕外面的寒氣透露進去,很快又嚴嚴實實地合攏了大棚。只是這樣的大棚外皮太冷,他不過掀開再闔上,簡單的兩個動作就已經讓他的手凍得快要失去了知覺。
看來十三軍區的寒潮果然名不虛傳。
這一段時間,十三區的新聞聯播一直在播報這次災害。
寒潮來勢洶洶,若非十三軍區的幹部到民眾,從上到下都有所準備,說不定十三軍區就要再次復刻上次寒潮的悲慘境遇;可即便如此,這次寒潮也給主星u星人民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影響。
晚上趙南辰做了一大桌子菜,三人圍坐在電視前看十三軍區的軍區新聞。
容秋和容欽不在軍區工作,這段時間住在醫院了解得不算多,趙南辰可謂是寒潮的第一見證人。
“上面的新聞一點沒有誇張。我前兩天被派去分區工作,那兒的雪可比我們區大多了,別說鏟車能不能走,我人站過去,雪都能埋在我肩膀。”
十三軍區的雪都是干雪,又松又軟,絲毫不會化。
趙南辰那天親眼看到那一個同事兜里的手機不小心掉了下去,偏偏砸在離他們半米距離的雪裡,他的同事很不在意,對著那個挖了地方,越挖越深,最後整個人都快埋進雪裡了,才把手機給撈上來。
好在寒潮漸漸過去,只要再熬上一周,這樣的寒冷天氣就會遠離他們。
容秋忽然開始懷念原來並不算寒冷的冬天了,那時他可以駕駛機甲。
不像現在,即便他手癢得不行,也不能開他的私人機甲出去遛遛。他的私人機甲用的材料雖然高級且堅固,但並不如軍用機甲那般禦寒,溫度低於十攝氏度以後,他那架私人機甲最好不要放出來。
吃完飯本該容秋刷碗。
容秋卻撐得不想動。
趙南辰今天貢獻了一手的好廚藝,桌上的菜被三人解決得乾乾淨淨,考慮著容欽有傷在身,桌上連酒都沒擺,只用燕麥奶做替代。就連容秋都罕見地吃撐了,準確來說,是喝燕麥奶喝撐了。實在沒辦法,趙南辰嘴甜,一口一個祝他和容欽哥以後相親相愛親兄弟,容秋就漸漸迷失了自己。
現在容欽、容秋、趙南辰三人齊齊整整地躺在沙發上,忽視他們摸肚子的舒適動作,他們就像三條標準的鹹魚。
然而閒魚生活很快被打斷。
晚上九點三十五分,有人敲響了容秋別墅的門鈴。
“這麼晚了是誰呀?”地位最低的趙南辰自覺去開門,不想門外站著的正是他的親哥。
“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回第一軍醫去處理診所的事了嗎?”
趙苳岐風..塵僕僕,鼻子和耳朵早就凍得通紅,身後還有一個偌大的行李箱。容秋聞言立刻端正了坐姿。容欽還是那樣,癱在沙發上。
容秋穿上拖鞋迎了上去:“趙醫生,快進來,外面天這麼冷。”
趙苳岐恭敬不如從命,他的確凍著了,寒潮之前他就因為第一軍區診所的事務回去了一趟,不想這次寒潮遠比網上描述得更為嚴重,他剛從星艦上下來,即便穿上了最厚的羽絨服,也依舊凍得打哆嗦。
容秋為他煮了一碗熱薑茶,紅糖放得多,辣姜放得也多。
喝得趙苳岐滿腦門子大汗,發堵一路的鼻子終於通暢了起來,一大碗茶湯下肚,一生終於能好好說話了。
首先關心的是趙南辰在這好不好。
電話里說不清楚,趙南辰又是不知冷熱的憨批性子,沒親眼看到趙南辰怎麼樣,趙苳岐都不放心。
而現在看趙南辰裸-著上衣衣袖,秀他的蓬勃肌肉。
趙苳岐沒多問就知道他這弟弟在這過得極好。
他面對著容秋和容欽,腰背微彎面容,嚴肅地頷首感謝:“這段時間謝謝你們對南辰的照顧,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們就直說。”
如果只有容欽在場,趙苳岐不會這么正經地道歉,他和容欽很熟,多年來私交頻繁,現在他感謝的是容秋。
“不要這麼客氣。”容欽看到好友過來,終於想起什麼,“我是不是還沒和你說?”
“說什麼?”
容欽面露炫耀之意,他輕輕拍了拍容秋的肩膀:“這是我弟。”
趙苳岐很是莫名:“我知道。”
認的弟弟。
容欽對容秋好,他五年前就知道了,否則最不喜歡落人情的容欽也不會求他五年前為容秋做記憶清洗的催眠。
容欽搖搖頭,眼神簡直快要睥睨到天邊:“我弟,親的,親子鑑定認證的合法親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