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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那張臉上沒什麼表情,唇線微微繃著,並沒有表露旁的心緒。沒有生氣惱怒,也沒有別的alpha容易爆發出來的暴躁脾氣。
秦牧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然後緩緩鬆開了鉗著他的那隻手。
一切就像慢動作一樣,容秋清楚看見那隻手離自己的手腕越來越遠,手腕處被捏扁了的羽絨服重新鑽入空氣,不過三五秒就蓬鬆如初。
而這個功夫里,alpha已經收整好他的所有情緒。
除了眼睛有點紅,並沒有別的異樣。
秦牧野沉沉地看著眼前的beta,瞳目留存著容秋的面孔,猶如波濤洶湧的海面映著月亮。
容秋的意思很明顯了。
秦牧野抱著偌大的食物保溫袋,他還不知道自己眼睛已經紅了,並且被容秋納入眼底,所以他維持著自己謹慎不多的驕-傲,體面地抱著食物保溫袋,微微伏下腰,當著容秋的面打開這麼大的食物保溫袋。
容秋早就知道裡面不會單純只有食物,因為普通裝飯的保溫袋哪裡這麼大,都快到達他大-腿的高度了。
秦牧野在裡面翻出了一份枇杷膏。
兩個巴掌大的瓶子,裡面是橙黃色的膏體,瓶身上貼了手寫的“枇杷膏”三個字,看得出來不是買來的枇杷膏。
秦牧野把其餘的東西再次封好,只取出這瓶枇杷膏,枇杷膏的瓶身顏色很好看,但好看的顏色卻反襯出秦牧野早就被凍紅了的手,秦牧野沒意識到,他只舉起這瓶枇杷膏,神色小心又謹慎,生怕容秋再次拒絕他:“這個治咳嗽好,你嗓子還是有些悶悶的,光喝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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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秋回到家,他把這瓶枇杷重重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與之一起放下的,還有頭頂捂得暖烘烘的黑色毛絨帽子。
枇杷膏是秦牧野給他的,頭頂的帽子也是秦牧野給他的。
而且他還能確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屋裡目前存著的那些物資並非全是容欽給他準備的,他身上的這件黑色羽絨服和秦牧野巧合地一模一樣,還有兩批物資里重複的水和速食。
他早該發現的。
帶有醫藥箱的那份物資是秦牧野為他準備的。
現在他又收了秦牧野的一份枇杷膏,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讓容秋覺得更棘手。
人情債難還。
但就因如此,容秋才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不該和秦牧野有聯繫,所以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收下秦牧野的東西。可他還是收下了,就因為那一絲絲……絲到近乎可忽略的心軟。
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熟悉,他是不是被套路了?
容秋仔細一想,之前秦牧野趁著他失憶成為他床-伴的那一出,實在和今天太過相似。秦牧野不停要成為他的床-伴,只說想和他結為合法的伴侶,他自然不會腦子一熱就結婚,但他卻莫名其妙地答應了給秦牧野一個當床-伴的機會。
這次也是一樣。
他本該對這個alpha死心。
最後卻拒絕了他準備的一保溫袋的飯菜,只接受了這一瓶枇杷膏。
不對勁兒,真的不對勁。
所以這個alpha一直在套路他,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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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野這一次真的沒想套路容秋。
這時的秦牧野已經抱著偌大的食物保溫袋坐回了車上,這些菜品都出自一家十分好吃的私人餐館,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做的菜還不如餐廳做得好吃,所以尋了這些清淡口的菜品裝帶來給容秋。
但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比如那瓶枇杷膏是他自己親手熬的。
不知道失敗了多少瓶,才最終成功了那一瓶好看又濃香的枇杷膏。
被容秋拒絕太多次,他已不奢望容秋會將枇杷膏收下接,只是容秋和他說話時的聲音里聽得他心都揪了起來,說話間帶著不甚明顯的鼻音,的確呈現出感冒的症狀。
好在容秋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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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秦牧野反像是追著人跑的小狗。
容秋對他說了太多惡劣的話,但他只要容秋給出一個正向積極的反饋,他就能將容秋前面的話全都拋出腦後。
只記下好的,不記下刺耳的。
似乎琢磨出一條和容秋勉強和諧相處的合適路徑,秦牧野心鬆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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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來的飯菜秦牧野坐在車裡自己吃。
自從被容秋拉黑以後,他就徹底忙碌於十三軍區的工作,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不但對居民生活產生了極大影響,也對十三軍區的各種軍事設備以及軍事工程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擊。
前兩天他一直在軍區開會,獨獨今天,也就是大雪的第三天。
終於在大雪的第三天。
他才中午抽空開車來到容秋家外面。
飯吃到一半,坐在車裡的alpha才覺得似乎少了什麼,一看前視鏡,才發現原本頭頂戴著的帽子不知去向。
alpha輕輕攥緊了些手上的筷子。
將帽子給容秋是不經大腦思考的動作,因為那個時候看到想要逃脫的容秋,他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狠狠地把人給抓住了。
可他抓住了,卻又鬆手了。
因為現在容秋對他依舊很排斥。
秦牧野開車回辦公室的時候,路過了容秋的別墅區。
這一片別墅區遠比容秋現在住的公寓住宅區好得多,至少從外往裡看,別墅區裡的道路都被清理乾淨,三米多的寬闊距離足以讓車輛行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