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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容欽再次爬到病床上趴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容秋在一旁一邊畫圖,一邊看著容欽吹著頭頂長長的額發。
“容欽哥要剪頭髮了。”
“的確要剪頭髮了,都戳眼了。”
“明天我找個理髮師過來幫容欽哥剪。”容欽的身體尚未恢復,現在醫院的醫療資源還充足,容秋就沒急著帶容欽回去。
容欽斂了斂前面長長的額發:“不用理髮師剪,小秋會剪嗎?”
“啊?”
當天晚上,容秋就被趕鴨子上架。
容欽坐在輪椅上,身上披著一條極大的毛巾,白色的浴巾圍著他的身子轉悠了一圈,最後容秋把多餘的褶子輕輕塞進了容欽的衣領子裡,還輕輕地拍了拍使它服帖下去。
看著一點不擔心的容欽,容秋反而有些躊躇。
他看著手上的工具,覺得哪裡不對勁。
剪頭髮的剪子好像和這個不一樣吧……
這一剪子減下去,極有可能全剪沒了。
容欽卻很淡定,手上盤著那個昨晚剛得的小蘋果,就像盤著什麼珍貴的古玩核桃球,他積極鼓勵容秋給他剪頭髮。
“就剪個前面的發簾兒,不戳眼就行,不要怕,你哥我人長得俊,什麼髮型都好看。”
容欽的這句玩笑話讓容秋稍稍放鬆了心。
容秋仔細尋找著合適的角度,不敢一下子給剪沒了,想著慢工出細活,剛撩起容欽的一綹兒頭髮, VIP病房的門被人驟然打開。
來人氣勢洶洶,不是白天剛爭吵完的秦澤西又是誰?
秦澤西單手拄著拐,另外一隻手維持著推門的姿勢,看到容秋和容欽表情很是嚴肅,甚至隱隱還有覷視他們的意味。這樣的姿態,這樣的神色,好似容欽和容秋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一般。
但緊跟著他的,是秦牧野。
秦牧野明顯剛結束軍區的工作,軍裝在身,露出來的白色襯衣的袖口還有幾滴墨水的痕跡,本來也只有芝麻大的點兒,不算明顯,但隨著秦牧野攔住秦澤西的動作,這些墨跡就和男人手上的凍瘡一樣,晃現於容秋面前。
秦牧野攔著秦澤西,輕輕搖頭。
容欽長長地哼了一聲,任由秦牧野走在他前面。
這是秦牧野第一次過來卻沒帶任何吃食,他本事物繁忙,要不是保鏢說醫院這邊的事情失去了控制,他也不會剛結束公務就轉頭過來。
秦澤西以為秦牧野會站在他那邊。
沒想到秦牧野頃刻間就轉變了陣營。
“容欽,你要和我哥分開嗎?”
“不是分開,是離婚,怎麼,秦牧野你是過來勸和的?”
“我……”
“阿欽,我的確做錯了事,我可以道歉,但離婚兩個字是可以隨便就說出口的嗎?”“離婚”兩個字簡直觸中了秦澤西的逆鱗,“阿欽,我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可以和我提離婚。”
秦澤西話音剛落,容秋就微微往前站一步。
但他沒有看著秦澤西,而是看著秦牧野,顯然知道秦澤西現在情緒已經失控,能控制住秦澤西的只有秦牧野:“我覺得……你還是先解決好你哥那邊的事才好。”
秦牧野悶悶地點點頭。
秦澤西卻挑釁著看向容秋:“我有什麼可以解決的,倒是你和我弟之間的事不清不楚,不乾不淨。自己都還亂著,居然還插手別人的事。”
秦澤西失去控制以後簡直無差別攻擊。
“哥!”
“秦澤西你給我滾出去!”
容秋並沒有因為秦澤西的話生氣,反而是秦牧野和容欽地一前一後地護著他。
容欽說話很直接:“你最好不要再和我說話,你攔著我組建志願軍的事,我還沒給你算帳。況且什麼叫別人的事,我的事就是秋秋的事,我們是親兄弟,親血脈。”
容欽的話音剛落,秦牧野眉頭飛挑。
他訝異地看著容秋。
秋秋和容欽居然是親兄弟?
雖然秦牧野沒說話,但容秋懂了他問詢的意思,他輕輕地點點頭。
“我和容欽哥做了親子鑑定,是兄弟。”
秦澤西同樣震驚,不過他震驚到聲音都發起抖來:“阿欽,你和這個beta做的親子鑑定?”
“對,做了,秋秋是我如假包換的親弟弟。”容欽從嘴裡溢出了氣笑之聲,“你不是一直阻止我建立志願軍嗎?我告訴你,志願軍我建了,弟弟我也找到了,我人生唯就這兩件事一定要做,而你,秦澤西,在我心裡不過占據了芝麻點大的位置,別把自己當盤菜。”
容欽痛恨自己對這個男人了解至深,也恨這個男人居然在omega應激性這個事情上欺瞞了他。如今的話七分帶著演,三分真情流露。
“秦澤西,我們離婚。”
“我不同意。”alpha咬牙,臉已經漲紅。
“不要逼我看不起你。我不愛你,我現在只覺得你噁心 ”
說這話時,容欽心裡也是痛的,這麼多年來的相處和情愛不作假。曾經是那麼喜歡秦澤西,他無法欺騙自己現在已經不愛了。
只是愛里摻著不可忽視的失望。
之前了解得少,才會把秦澤西當做什麼了不得的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