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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啊?”
“都算冷暴力處理了,一定是因為討厭或者厭煩什麼的,如果是朋友的話,那友誼走到了盡頭,如果是情侶的話,那一定是分手的前兆。”
“……”
“哎!小秋你怎麼哭了啊!”容欽措手不及。
“別哭了!我不會哄人……你再哭,我就……我就揍你了!”
話雖這麼說,一向愛動手的容欽卻沒有動手揍人。
容秋哭得太傷心,就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化在眼淚里然後哭出來,眼淚被淚線串成珍珠,一顆有一顆地順著蒼白的臉頰往下滾落,但又太抑制,明明都哭得渾身發顫,卻連一點哭聲都沒有。
似乎明白了什麼,容欽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算了。哭吧。
感情最充沛的,最後往往最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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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欽不得已,只能拖著哭到後期微微打哭嗝的容秋離開,不好意思地給老闆結帳,隨後讓秘書在他預定的酒店多開了間房。
確定容秋只是醉得睡過去了,容欽這才關門離開。
但容欽只在P星待了一天,次日下午酒醒了的容秋還紅著臉送他上飛機。
“走了,小秋有事直接電話聯繫我,對了你是要去第一軍區對吧?”
“嗯。”
“那在第一軍區報備好了和我說一聲,我給你找個好分區。”
“容欽哥,這太麻煩了,我去哪個區都行。”
“和我還客氣什麼?對了,也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昨晚的事,反正我不會討厭小秋,你有什麼煩惱就和我打電話。”
容欽走前揉了揉容秋的頭髮,看他原本柔順的髮絲因為P星的乾燥靜電炸成小獅子,容欽滿意地又多揉了兩下,這才忍笑離開。
人走後,容秋愣愣地摸了摸亂了的頭髮。
昨晚的醉酒讓他很不好意思。
而且讓他很難堪的是,他屬於酒後不斷片的那類人。所以昨晚喝燒酒醉了以後,他和容欽的所有對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包括,他無心問出的問題,以及容欽哥的回答——
都算冷暴力處理了,一定是因為討厭或者厭煩什麼的,如果是朋友的話,那友誼走到了盡頭,如果是情侶的話,那一定是分手的前兆。
分手的前兆……
所以,阿野開始厭煩他了嗎……
容秋睫羽一顫。
那個莫名而起的可怕念頭讓他心慌又害怕,臉色也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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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三月。
經之前P星一見,不知道是不是容欽已經發現容秋人際交往的笨拙,容秋時常會收到容欽發來的一些心理學方面的小知識,從友情拓展到愛情,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也有那麼一兩條契合容秋和秦牧野的情況。
所以容秋越看越走心,也越看越揪心。
尤其看到最新的那條——
如何從對方的言行分析對方喜惡
冷暴力,發消息不回,回復簡短,百分之八十等於你正在被對方厭惡著。
容秋遽然一驚。
冷暴力他不懂是什麼意思,但後面那個消息不回他卻深有感悟。
他和阿野的情況完全對上了。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作為戀愛中的一方,他見不到戀愛對象。
半年都聯繫不上戀愛對象。
甚至還要通過別人從能知道戀愛對象的消息。
這還正常麼?
負面的念頭不由自主地瘋狂滋長。
容秋隱約覺察到,他和阿野的這場戀愛好像就是畸形的,不健康的。
但容秋很快搖搖頭,努力把自己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後。
不能這麼想。
他要相信阿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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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前一天,天氣晴朗。
而容秋終於從P星回到了A星。
根據他的學分,他可以成功從A大畢業,甚至還能成功拿到第一軍區的錄用函。
最主要的是,他和阿野的那棟小房子已經弄裝修好了。
這是他們的家。
真正意義上的家。
但暫時搬入新家的,只有他自己。
之前為了搭上秦牧野的品位,容秋購送了一堆高檔家具,廚具,甚至外面的小花園都種滿了各色鮮花,如今容秋一個人先搬過來,從上到下認真清掃了這棟二層小洋房,至於之前攢下的一堆貴重物品,他都放在臥室的保險柜里。
將裝修的尾款一筆付清,容秋清晨的歡快無處釋放,把房子從底層打掃到頂樓,還給門外長廊的玫瑰花種噴灑了第一波水露。
畢業典禮當天,學校很熱鬧。
容秋看到了蘇燃,可惜沒有看到秦牧野。容秋拍了畢業證的照片,發送給秦牧野。
——今天畢業典禮,能看到阿野嗎?
一秒。
兩秒。
三秒。
容秋發出的文字就像石頭投入深不見底的湖底,不過“噗通”一下,隨即再無痕跡。
好的,阿野不會回了。
容秋好像也沒有最初那麼難過。
他的心緒越發彌淡。
就好像,自從P星和容欽哥喝過酒以後,他就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