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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下似乎都在嘲笑他的自傲。
他想著挽留,可容秋卻不記得他了。
越想越心慌,越想越悲涼。
秦牧野定定地看著桌上的殘羹冷炙。
最近總是這樣,五年前被他忽視的東西,現在重浮於他的心間。
桌上的菜和他印象里的菜大不一樣。
五年前的容秋,每次給他點菜時,都會準備口味極重又辣的菜品;而現在桌上的菜清淡寡然,還有許多秦牧野絕對不會吃的東西,比如說香菇,再比如說芹菜,這些菜有著自己獨特的風味。有些人喜歡,但秦牧野是萬萬不會碰的。
原來容秋喜歡吃這個?
所以容秋和他在一起時,總是會刻意偏重他的喜好。
他知道嗎……
他是知道的。
但他依舊選擇不管不顧,因為那時的beta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床伴而已,就連日後的伴侶都不會全身心的交付,更何況區區一個床伴。
可容秋對他而言,真的只是一個床伴嗎。
秦牧野讀不懂自己的心了。
他只知道重逢後,他每次和容秋見面都會欣喜,即便欣喜的心湖裡摻雜著碎玻璃,冷刀子,他依舊期待和容秋見面。
等到老闆過來收拾飯後的碗碟時,居然看見這個不凡的alpha居然有了要哭的跡象,男人有一張讓人嫉妒蒼天不公的好看臉龐,身材也挺拔。
就因如此,alpha濕紅眼的時候,才格外有反差感。
乖乖,啥年頭啊,他居然都能看到alpha哭。
老闆認識容秋。
所以對容秋帶來的朋友也心有好感,更別提秦牧野還穿著軍褲軍靴,明顯是軍隊裡的人。
老闆態度更好了。
“年輕人心情不好,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現在還不是晚間用餐的高峰期,老闆索性拉下椅子和秦牧野嘮嗑。
不得不說,如果秦牧野願意做出偽裝,很難有人會發現他的涼薄本性。
五年前的容秋沒發現,現在的老闆也如此。
不過幾句話的交談,老闆就徹底放下了心房,甚至格外欣賞這個年輕的alpha。
秦牧野這才問起自己想問的問題來。
“小秋他每次來都點這些菜嗎?”
“差不多吧,他口味淡,基本上口味濃重的菜都不會點,現在清淡口的年輕人少著,容先生算一個,經常和容先生過來吃飯的隔壁酒吧老闆也是。”
秦牧野敏銳地抓到了什麼訊息:“隔壁的酒吧老闆?”
餐館老闆衝著左邊努努嘴:“就是左邊第三家的那家beta酒吧,容先生每次喝完酒都快過來吃點宵夜。”
秦牧野的心抽抽的疼。
他知道五年後的容秋會抽菸,卻不知道五年後的容秋還會喝酒,甚至還會去光顧隔壁的beta酒吧。
明明容秋喝上一點酒都會雙頰熏紅。
這樣的酒量,容秋居然會去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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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老闆提醒得很明顯,這家酒吧的名字更明顯,就叫“beta酒吧”,門口樹立的螢光屏顯示這是一家僅供beta人群消遣娛樂的場所,外表看上去很普通,就像它的適用人群——beta種群一樣,要不是掛著一塊“beta酒吧”的牌子,沒有人會把這家店和酒水舞池聯繫在一起。
但看似鬆散的布置,管控卻頗為嚴苛。
秦牧野就被攔在了外面。
而攔他的人,正是beta酒吧的老闆。
beta老闆剛休息好,他晝伏夜出,此刻恰巧是他清醒的時候:“這位alpha先生,我們這裡僅准許beta進入,如果你想去酒吧,可以左拐三條街,那裡有家AO酒吧。”
之前因為alpha過來鬧過事,所以酒吧老闆嚴防死守,見到秦牧野這個alpha,自然把他往外攆。
秦牧野不為所動,他打量眼前beta的不俗穿戴,猜測他應該就是酒吧的老闆。
秦牧野放低了聲音。
“你認識容秋嗎。”
beta老闆一頓,並未直接回答他。
秦牧野又多問了幾個問題。
beta老闆半真半假地回著。
秦牧野看出beta故意在偏離話題,略一頷首,很有紳士禮節的離開。
看他上了車,beta老闆才放下心來。
可真嚇到他了。
這位alpha一看就不是普通等級的alpha,脖子上的信息素阻隔環顏色那麼深,至少得是A級以上的alpha。
beta老闆沒敢放心大膽地往上猜。
如果他知道這是全聯邦迄今為止唯二的S級alpha,指不定就拉著人合影拍照,裝點成他以後和同行吹噓的門面。
但即便只猜秦牧野是A級alpha,也夠beta老闆驚訝的了。
A級alpha,在整個alpha族群里,也才百分之一的比例呢。
他沒記錯的話,容秋是beta吧。
居然還和這麼高等級的alpha關係好。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容秋那麼優秀。
光他這家酒吧里,就有不少優秀的beta想和容秋約。
認識個A級alpha,對容秋來說才不算什麼。
所以這件事beta老闆轉頭就忘,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那一頭離開beta酒吧的秦牧野回到自己的車上,並沒有驅車離開。
說實話,他現在心裡很亂。
宛若有無數團沒有解開的線團,彼此交纏,甚至還打起了結。